鬼,無處不在,鬼能勾引人內(nèi)心深處的欲望,就比如說,食欲。
安全區(qū)外面不遠(yuǎn)處有一條被人遺忘的巷子,巷子里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食物腐臭與油膩混合的味道,墻壁上的斑駁痕跡仿佛是歲月留下的猙獰傷疤,被燈光拉長(zhǎng)成一道道鬼影。
巷子深處,藏著一家看似普通的小吃店,招牌上“飄香小吃”四個(gè)字,在昏黃的燈光下卻透著詭異。
詭異事件的洗禮暫時(shí)褪去,卻又好似從未消失,只是被城市的喧囂所掩埋。傍晚,華燈初上,阿平剛結(jié)束一天疲憊的工作,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家走。路過這條巷子時(shí),一陣誘人的香味鉆進(jìn)他的鼻腔。那香味像是有魔力一般,勾著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小吃店走去。
小吃店門口,油膩膩的簾子半掩著,阿平撩起簾子走了進(jìn)去。店內(nèi)光線昏暗,幾張破舊的桌椅隨意擺放著,角落里還落著一層薄薄的灰。
老板是個(gè)身形佝僂的男人,皮膚蠟黃,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笑容?!俺渣c(diǎn)啥?我們這兒的炸串、燒烤、鐵板燒,那都是一絕,吃了保準(zhǔn)您忘不了。”老板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干澀又沙啞。有通靈眼的人就能看出,他的肩膀上趴著一只貪吃鬼。
阿平隨便點(diǎn)了幾樣,明明剛剛在公司食堂吃過晚飯,可不知怎的文件,這家店里飄出來的味,他的心肝脾肺腎就像被攥在了一團(tuán),不吃一口,渾身難受。
不一會(huì)兒,冒著熱氣的食物就端了上來。金黃色的炸串、滋滋冒油的燒烤、香氣撲鼻的鐵板燒,阿明顧不上許多,直接拿起滾燙的炸串就往嘴里塞。那味道在舌尖上炸開,美味得讓他幾乎要顫抖起來。
他狼吞虎咽地吃著,嘴角被燙出血泡也渾然不覺,完全沒注意到老板在一旁盯著他,眼中閃爍著貪婪又詭異的光。
人在吃飯,食物也在吃人,每一串炸物都附著絲絲縷縷的亡魂,那是貪吃鬼用來控制人的手段。
從那以后,阿平每天下班都往小吃店跑。他變得越來越瘋狂,每次去都不顧食物的滾燙,直接往嘴里塞。滾燙的熱油灼燒著他的食道,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只是不停地往嘴里塞著食物。他的身體開始變得浮腫,皮膚也變得蠟黃,和那個(gè)老板越來越像。
這天晚上,阿平又來到了小吃店。店里沒有其他客人,只有老板在油膩膩的后廚忙碌著。
阿平剛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口點(diǎn)餐,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喉嚨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往外爬,一坨濕滑的、焦黑的、冒著油煙味的腐肉,竟然從他的喉嚨里鉆了出來,撕開他的口腔,阿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shí)。
等他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后廚的一張案板上,整個(gè)肚子都凹陷下去,薄的就像一張紙,只有一顆被鬼泣腐蝕的黑色心臟,在強(qiáng)烈的跳動(dòng)著,每一下都撞擊著肋骨。
周圍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阿平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掙扎著。老板緩緩地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刀。
“你看,你吃了這么多次,現(xiàn)在也該輪到你成為別人的美食了?!崩习尻帎艕诺匦χ绨蛏夏穷w鬼腦袋也跟著笑起來,那笑容讓阿平毛骨悚然。
按理說,人是看不見鬼的,除非是最低等的鬼,混雜在人群中。稍微有點(diǎn)道行的鬼只有將死之人或者即將被鬼魂奪舍的人才能夠看見。
這家小吃店已經(jīng)被鬼徹底侵占,鬼附在食物里,侵蝕著食客的神經(jīng)。那些被美味迷惑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沉淪,最后都成了后廚的食材。
阿平,就是本次的報(bào)案人,他察覺自己被詭異腐蝕后,就撥打了靈異部門的電話。然而,貪吃鬼控制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忍不住一次次的想去吃那家小吃店。
阿平被捆住雙手,剛想要呼喊,可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老板手中的刀落下,切開阿平的腹腔,將一團(tuán)黑影似的鬼魂塞了進(jìn)去,又用粗線縫住。阿平只覺得一陣劇痛,隨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