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墨韓可以為親弟拼上自身清名,但這并不意味著南慶長公主能永遠以此事來要挾他!
在莊墨韓心中,弟弟的安危重若千鈞,為此他不惜背負罵名。然而,他也并非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莊墨韓犀利地駁斥了李云睿的言論,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銳利的劍,直刺進李云睿的心底。
李云睿只覺得胸腔內(nèi)怒火熊熊燃燒,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今晚的宴席,原本她的計劃是徹底打壓范閑,讓其顏面掃地,可如今倒好,不僅沒能如愿以償?shù)貙⒎堕e踩在腳下,反而讓對方踩著莊墨韓的名聲成了小詩神,這巨大的反差令她的憤怒愈發(fā)難以抑制。
看著李云睿的神情愈發(fā)癲狂,莊墨韓心中滿是疑惑。
他實在想不通,范閑這樣一個年紀(jì)輕輕便才華橫溢、堪稱國之棟梁的人,為何會令長公主如此忌憚,甚至欲除之而后快?
這樣想著莊墨韓也就開口問了。
橫豎言冰云性命無憂,李云睿并不放在心上,“我就想看他走投無路的樣子。”
范閑心中嗤笑,不過是害怕被奪權(quán)罷了。
聽到這,范閑沒有聽下去的欲望了,小心從房檐下去。
見廊道一端緩緩走來一人,手中宮燈搖曳生輝。范閑趕忙屏氣凝神,雙目警惕地注視著來人。待那宮女停住腳步的剎那,他心念急轉(zhuǎn),瞬間作出了應(yīng)對。
幾次交手,對方被范閑擊落,范閑脫身動作更快,眼見著范閑身形不見蹤影,女侍立刻高呼:“有刺客!”
范閑化身利箭一般,知道已經(jīng)驚動宮中高手,也不再收斂,朝著預(yù)定路線一路疾馳。
快行出宮外時,于城墻上迎來一支利箭。
哪怕后腰處的鑰匙擋住了箭矢,那巨大的沖擊力還是如洶涌的潮水般涌入他的身體,將范閑本就運轉(zhuǎn)有序的真氣攪得一片混亂。
剎那間,一陣劇痛襲來,他小臉慘白得如同冬日里的雪,每挪動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行動能力大打折扣。
……
聽到侍女呼聲,李云睿臉色難看起來,該死!
冷冷掃了莊墨韓一眼,就差人帶他離開了。
廣信宮內(nèi),燭火通明。
李云睿指尖輕輕摩挲著一塊做工精細的紅玉,思緒仿佛隨著這流轉(zhuǎn)的光暈飄向遠方。
良久,她才將玉件遞給身旁垂首侍立的女侍,聲音低沉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猶豫:“將此物交給李承澤,并告知他……明日太后長廊附近,會有他極為關(guān)注的消息?!?/p>
“盡快差人送過去?!?/p>
說罷,她的目光若有若無地閃躲了一下,似是不敢直視那傳遞著隱秘信息的小小玉飾。
既然無法全身而退,她索性定了定神,心念一轉(zhuǎn)。
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將這池水?dāng)嚨酶鼫喰?,渾到陛下無暇、亦無心再去聽信那些毫無實據(jù)的“污蔑”。
如此一來,或許還能為自己博得一絲轉(zhuǎn)機。
“云想衣裳花想容……”
“云想衣裳花想容——”李云睿握緊手中杯盞,昭昭啊,我都是為了你,所以……
所以……昭昭啊、再幫幫我吧——
一系列操作過后,李云睿心中那股如鯁在喉的危機感終于有了一絲緩解,可這微弱的轉(zhuǎn)機遠不足以讓她真正放松警惕。
她深知,此刻的自己雖暫且從險境邊緣被拉回了幾步,但距離全身而退,仍隔著許多距離。
這時候,燕小乙快步來了長信宮。
李云睿眼神一轉(zhuǎn),有了新的想法,便讓對方入殿。
片刻沉默后,她的聲音低沉而堅決:“我需要你……為我除去他。”
知道已無法繼續(xù)隱瞞,李云睿深吸一口氣,直視著燕小乙的眼睛,將一切和盤托出。
燕小乙雖然震驚,但在長公主以退為進的話術(shù)下,愿為她去除隱患。
這番話過后,燕小乙開口說出猜想:“看那人身形,有些像范閑——”
交過手的侍女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肯定與疑惑混合的色彩反駁道:“大人有所不知,今夜范閑飲得酩酊大醉,怕是連站都站不穩(wěn),又怎會有余力再做他事呢?”
李云睿伸手制止,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既然有猜想,小乙便為我走一趟范府去查驗一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