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祈被李承澤細心地用披風裹住,溫順地抱坐在臂彎中。
他那對垂下去的小靴子時不時輕輕晃動著,知道等下要去淑貴妃那,宛如幼獸般安靜乖巧,不吵不鬧。
李承澤幾乎是一路抱著他前行,直到靠近絳雪軒宮門外的廊道處,開口打趣道:“小四,你還挺墜手?!?/p>
淑貴妃的絳雪軒離太后那邊太遠,這路程還挺考驗他的臂力。
李承祈敏捷地躲開了謝必安欲要接人的動作,徑直將頭埋進了李承澤的胸前,聲音帶著幾分撒嬌的稚嫩:“二哥能抱動?!?/p>
他奶聲奶氣地強調(diào)著,“不要別人——”
真要說起來,李承澤要不是因為太子插的那一手,婚事落不到實處,現(xiàn)下估計孩子也四五歲了。
不過還好,太子的婚事也被拖住了。
兩方都借不到姻親的利,也算是沒輸。
因此,對于李承祈的親近,李承澤還挺受用。
“毛病還不少,”話是這么說,但到底李承澤沒假手于人,一直抱到了側(cè)殿,“要下來嗎?”
周遭候著的侍女只留了兩三個在門口,其余的全都退了出去。
畢竟,李承澤不是幼時了,進宮就得守規(guī)矩,而宮里的規(guī)矩又多,因此他屬實不是太愛進宮。
到桌前,李承祈才被他放下。
“好多書啊——”李承祈不由得驚呼出聲,眼睛瞪得溜圓。
從未去過宮中藏書閣的他,從未見過如此眾多的書籍匯聚一處。
絳雪軒的側(cè)殿內(nèi),除了一張位于中央、用于會客的桌案外,四周盡是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書架,那密密麻麻的書脊光是放在那,就已經(jīng)有格外厚重的感覺了,讓他感到既震撼又新奇。
李承澤雖已離此數(shù)載,但兒時的記憶如同刻在心底的紋路,從未消逝。
他邁入此處,仿若昨日才離開般熟稔。
此刻,他的目光掃過新增的兩排書架,唇角微揚,閑適地說道:“看來母妃又添置了不少書籍,連書架都多了兩排呢?!?/p>
風絮那邊也有書,不過她翻的少,來回就那幾本,更多的是慶帝自己帶過去閑暇時候去看。
后來,風絮不愛應(yīng)付對方,慶帝去的少了就一直擺在那,雖然也時候清掃,但不翻閱的話,書上灰塵氣息還是會撲面而來。
李承祈不太愛往風絮架子那里湊,所以看到這這么多書架,既驚奇又有一點點害怕。
瞧著李承祈小心屏息的模樣,李承澤笑道:“這么害怕做什么,母妃這些書打理的仔細極了?!?/p>
連灰塵的氣息都很淡薄,更多的書墨的香氣。
“這些書,貴母妃都看過嗎?”李承祈邁著小短腿湊過去,書架上果然沒有灰塵,看來打掃的挺勤快。
“母妃愛讀書,大多數(shù)都是看過的?!?/p>
李承澤給自己跟謝必安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才擺手道:
“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我也是清閑的緊,總跟在母妃屁股后面曬書,不過那時候還在誠王府。
幸好,現(xiàn)在絳雪軒的裝橫都是比著之前的誠王府的布局擺設(shè)的,不然我還真不見得多熟悉。”
“二哥,誠王府是哪里?”李承祈看了書架沒多久,就朝著李承澤又撲過去。
李承澤詫異地挑挑眉:“父皇未登基前是誠王府世子,你……皇祖母沒同你說過嗎?”
想到李承祈是在太后的悉心照料下長大,李承澤將原本欲要脫口而出的關(guān)于云嬪娘娘的話語,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說過嗎?”李承祈歪歪頭,“沒有吧,皇祖母不愛同我說別的?!?/p>
“皇祖母說我還小,不用操心那么多!”
“父皇的事也不說嗎?”
“小四,再過段時間,你就該去上書房讀書了——”李承澤被噎了一下,不得不提醒道,“到時候能跟老三做個伴?!?/p>
李承祈不明所以:“父皇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