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云繞,花瓣落池。
林小蝶披散著半干的長發(fā),褪去身上濕潤的衣衫慢慢進入溫泉里。
頭枕在石壁邊享受著溫暖的水流,散落的花瓣在她周圍縈繞。
她因為受傷,身子不好沾水,只能由侍女擦拭身子和頭發(fā),雖然干凈,可她還是覺得不舒坦。
好不容易等她的表皮膚傷口愈合,今天說什么都要清洗一場。
所以等宮遠徵去了長老院后,林小蝶央求金棠準備洗澡水。全身洗好之后,她就來到徵宮的溫泉池泡泡,解解乏。
白嫩的肌膚上有一道紅色傷痕,宛如白雪里的紅梅,如此鮮艷。
水中的人兒玩著花瓣,青絲漂浮在水面,好似魅惑的水妖,
紅唇盈盈,哼著悠揚的歌聲:
林小蝶“春知曉夢不覺恰似你我那年,不經事卻說離別。”
林小蝶“燕歸來鶯語亂誰在歌詠春天,眼清澈笑容無邪?!?/p>
想念后世的手機,泡著溫泉聽著音樂,沒有歌曲只能自己唱。
宮遠徵“你傷還沒好,怎么想著沐浴呢?”
幽香的溫泉屋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充滿了擔憂。
林小蝶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屏風后站著的人,沒有過多的反應,只是把身子更深藏進水中,露出香肩和腦袋。
林小蝶“我就是想洗洗,傷口已經愈合了,沒事的?!?/p>
自從回來,她就要求自己一間屋子,不愿意睡在宮遠徵的房間。
是逃避,也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傷口,從而愧疚。
她不想曾經喜歡自己的人,因為愧疚而對自己好,那這就不是純粹的愛。
愛是下意識的心疼,常常的虧欠。
愧疚是對不起,是抱歉,是在找借口對你好。
這種愧疚的感情,林小蝶寧可舍棄,也不會沾染一分。
后來,宮遠徵安排了屋中的隔間,房間不大但綽綽有余,只要林小蝶在他眼皮底下,他才安心。
其實林小蝶不知道,她沉睡后,都是宮遠徵換的傷藥。猩紅的傷口暴露在眼前,每次都會心疼落淚。
······
屏風后的宮遠徵平靜出聲道:
宮遠徵“從揚州回來的侍衛(wèi)已經查驗你的身份,確實你是林家小姐,林小蝶?!?/p>
這個結果對于他來說并不重要,他只要她這個人就行。
宮遠徵“荊州和林州的人還需一些時日才回來,所以長老下令,你繼續(xù)待在徵宮?!?/p>
水中的女子聞言輕聲一笑,略微遺憾說:
林小蝶“哦,我以為會送我回揚州呢?!?/p>
林小蝶“徵公子,你沒見過冰雁姐姐吧,等會兒我去畫給你看,人家可是揚州第一美人,才華橫溢,和你···挺般配的。”
屏風后沒了動靜,倒是清晰聽見冷哼聲,應該是被氣的。
透過屏風紗繡,宮遠徵能隱約瞧見朦朧的水中身影,細聞水波蕩漾聲,不由得白皙的臉上染上紅暈。
如果剛才是害羞,那聞言后就是氣到怒火。
這個女人,嘴里要么甜言蜜語,要么就是刀割人心。
是不是取心頭血的時候,把情絲都取走了?
突然,宮遠徵惡劣勾起一抹笑意,故作可惜,揚聲道:
宮遠徵“你爹娘讓我這個好女婿給你帶了一封信,既然你不要我了,那這信就不是給你的?!?/p>
霎時,里面響起水花飛濺,女子激動急切的喊聲:
林小蝶“你見我爹娘了···不對,是從揚州回來的侍衛(wèi)帶回來的信!”
林小蝶“你等等,我馬上過來!”
而后就是一陣的出水、穿衣的聲響。
不一會兒,女子披散的濕噠噠的青絲,衣服沒穿好松松垮垮,光著腳丫小跑出來。
林小蝶“信呢?在哪里?”
宮遠徵眉頭緊鎖,看她這個不愛惜自己的模樣,擔憂責怪道:
宮遠徵“先把你的頭發(fā)烘干,天氣冷要是發(fā)熱怎么辦?你身上還有傷,不然加重更加難受?!?/p>
絮絮叨叨說著,脫下自己的外袍給林小蝶披上,然后去拿她的繡花鞋,蹲下身子想為她穿好。
林小蝶抿嘴唇,垂頭凝視著為她蹲下身的男子。
宮遠徵總是仰視著別人,高傲囂張,除了宮尚角,都是睥睨一切。
而今,他既然蹲下自己驕傲的頭顱,只是給她穿鞋···
少女收回自己的粉腳,不自在道:
林小蝶“不用你···我自己穿就好。”
可腳踝被緊緊捏住,不能動彈。
宮遠徵“別動,老實點?!?/p>
白色的繡花鞋套進腳,一只又一只。腳腕處炙熱滾燙,無處宣泄。
她只能竭力控制心跳,緊握著衣袖,暗自告誡別動情。
以為穿完鞋就結束了,可還沒等她平穩(wěn)呼吸,突然身子一輕被抱了起來。
林小蝶“你干什么?!我自己能走,快放我下來!”
林小蝶下意識勾住宮遠徵的脖子,緊張的盯著他。
只見少年不理會她的掙扎,含著笑意作勢威脅:
宮遠徵“不想要你爹娘的信了?”
嬌媚的女子陡然安靜下來,確實抓住她的命脈了。
無法,她美眸瞪了宮遠徵一眼,旋即埋進他的肩處,輕輕咬了脖子一口,作為發(fā)泄。
不想重重咬嗎?想,但又怕少年受傷。
這點力道對宮遠徵來說,就像是親吻,盡顯春色曖昧。
他柔笑纏綿,低頭親了少女的粉頰,滿是愛戀。
這一刻,他霍然知曉,她還是愛著自己的···
冷清廊檐下,一對碧人情絲繾綣,愛意綿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