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
阿拾過了一會,才勉強睜開眼,想開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藍紅,“謝天謝地,你可算是醒了,宗主在這里……”
藍曦臣,“紅姨,你去端碗粥來!”
藍紅,“是,宗主!”
阿拾喉嚨里私有刀片,“師……兄……”
藍曦臣輕柔地把阿拾扶起坐著,“青青不用多說,我都知道!”
阿拾很想問,你到底知道什么?知道什么?什么是你知道的?
不過藍曦臣一點也不善解人意,“來,喝藥!”
阿拾扭頭拒絕,藍湛,“師妹,不可忌疾誨醫(yī)。”
藍曦臣硬是一勺一勺喂給阿拾。雖然阿拾味覺和嗅覺有些喪失,但還是差點被這黑漆漆的一大碗藥給喝吐了。
只要阿拾撒了一勺,藍曦臣就加兩勺。阿拾實在喝不下,藍曦臣就給阿拾喝口甘草水,繼續(xù)喂。
反反復(fù)復(fù),一碗藥涼了又熱,終于喝完了。阿拾生無可戀,單方面認定藍曦臣是天下最體貼的師兄(?﹏?),沒有之一。
阿拾這一病,又養(yǎng)了十天半個月。
等病好一些,整個人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瘦下來。
小臉蒼白,下巴尖尖,略帶病弱,一雙桃花眼清澈明亮,腰肢纖細,頗有楚楚可憐之姿。
若不是年紀尚小,也算是一位絕代風(fēng)華的大美人。
阿拾在院子里,軟綿綿地練劍。
藍紅心疼地端來補湯,“青青啊,快來喝參雞湯,剛熬得可好喝了!”
阿拾這段日子,都沒去聽課,但是藍忘機特意給阿拾帶來課業(yè),還時不時貼心地給阿拾講課。
阿拾能下床了,每日不是讀書就是練劍,也不清閑。
阿拾滿心歡喜一口湯,一口肉。
藍紅慈祥地看著阿拾,“對了,青青,今天放燈祈福,你要去嗎?”
阿拾驚訝,“放燈祈福,這么快?”
藍紅感慨,“是啊!時間可過得真快!一晃眼,青青都長那么大了!”
放燈祈福,一般都是要結(jié)業(yè)的聽學(xué)弟子去。阿拾剛來的藍氏的第二年,也去放過燈。
阿拾難受,輪到自己,卻沒趕上,手里的雞湯都不香了。
總有一種吃*,都趕不上熱乎的頹喪感。
藍紅送完湯就回家了,這段日子都在芳菲苑照顧阿拾,都沒回去過。
藍紅一走,阿拾陷入了沉默。不想看書,也不想練劍。
一整個芳菲苑,靜悄悄的,只能聽見蟲鳥的聲音。太陽已經(jīng)沒了,天邊還剩下一片紅云。
這片天,空蕩蕩的,仿佛只有阿拾一個人的存在。
阿拾突然好想家,好想哭。阿拾抬頭看天,阻止淚珠逃離眼眶。
阿拾低頭,幾顆眼淚“啪啪”砸在地上,點出一小圈濕痕。
“青青”
阿拾立刻抬頭,顛顛跑出門去,“師兄!”
阿拾低頭哭泣,臉上沒有淚痕,只是一雙眼睛左右眼睫毛上,各掛一顆圓潤但不規(guī)則的淚珠。
阿拾一跑,掉了一顆,但還有一顆穩(wěn)穩(wěn)吊住。
阿拾露出一個雨后天晴的笑,藍曦臣神色復(fù)雜,突然往阿拾臉上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