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胭脂扣》拍攝片場

這一場主要是講十二少在怡紅樓里被女扮男裝的如花唱腔吸引

“梅姑，你好靚”

戴唐帽，著長衫的梅艷芳眉目剛烈透著英氣，美目流轉(zhuǎn)又帶出女兒家的風(fēng)情

梅艷芳也很滿意，轉(zhuǎn)身勾了勾她的鼻子，

“嘴巴真甜”

從后臺走進倚紅院，盛大的拍攝布景令她看得瞠目結(jié)舌——這部電影原就是沖著拿獎去的，經(jīng)費上自然毫不手軟，光是群眾演員就密密麻麻站滿了大廳，還不算她們身上不重樣的旗袍、長衫

“醉鬼醒了”

一道調(diào)侃的男聲帶著笑意，不回頭，綺君也知道是張國榮

他一襲暗紋黑色長衫，精心打理的頭發(fā)全部梳至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豐神俊朗，桃花眼含情脈脈，完全就是位浪跡風(fēng)月的公子哥

“你這眼神——在想什么？”

張國榮微微瞇起眼，露出一副看透的壞笑

看呆的綺君醒過神，笑瞇著眼“我在想哥哥怎么這么靚仔，簡直是……”

看她用手指點著下巴努力思考，張國榮瞇起的眼尾開了花，“是什么？”

綺君眼睛一亮，“風(fēng)華絕代！”

張國榮被她這一個詞夸得大笑，倒是一旁梅艷芳頗有些哀怨地看著，“馬屁精——剛剛你還夸我”

綺君笑了幾聲，似討好地雙手拉著梅艷芳的胳膊輕輕搖晃，“我們梅姑是最靚的！”

隨著導(dǎo)演的鏡頭開啟，演員各就各位，一個二十世紀(jì)三十年代奢華淫逸的青樓畫面徐徐展開

貴公子十二少剛踏進倚紅院就引來一堆暗送秋波的媚眼，站在高階之上，嘴角微微上揚，一雙桃花眼水光瀲滟竟是比樓下那群搔首弄姿的女人還要魅惑

靡靡之音悠揚婉轉(zhuǎn)，十二少頻頻回首，透過板欞窗隱隱可見一道高挑的身影，雖是男人裝扮，但細眉紅唇間一眼可以窺探出女人的風(fēng)情萬種

十二少停杯，目光追隨著換回女裝的女人

“這是如花——這是十二少”

兩人對視，至此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落地生根

“咔——”

“梅姑喝口水”

綺君將時刻準(zhǔn)備好的水杯遞過去，但半路卻被攔截了

“我剛好渴了——”

“喂！我的”

張國榮被梅艷芳一拍險些一口噴出來

“你助理呢？”

“我讓他去買東西了——蜂蜜水啊，這么甜”

梅艷芳搶過水杯，“君君給我準(zhǔn)備的，我喜歡”

“我這里還準(zhǔn)備了蜂蜜小面包——”綺君朝他揚了揚，幫著腔，“梅姑喜歡！”

“你們兩個欺負我一個是吧？”

張國榮笑眼看著兩人默契對視一笑

“是??！”兩人異口同聲

“哈哈哈哈——”

忽然張國榮神色變得嚴(yán)肅，很認(rèn)真地靠近她，“君君，你不會喜歡女人吧？”

“？”

綺君愣了一下，隨即一笑也一臉認(rèn)真地看向他

“對啊，我是喜歡女人，和梅姑一樣的大美人”

張國榮挑了挑眉， “那你男友很開放啊”

“是啊，因為——”

看她故作神秘地用手?jǐn)n在嘴邊，張國榮配合地偏過頭

“我們都是梅姑的忠實fans??！”

“哈哈哈哈”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細細的眉眼彎彎如月牙，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聲音輕靈悅耳，望著他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俏皮狡黠，就像是鄰家小妹自以為整蠱成功

張國榮壓著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似嗔怪，“好啊，你敢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