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畫面轉到徐雪垂準備出宮,卻被士兵發(fā)現(xiàn)之際。
徐雪垂回眸,兩鬢的碎發(fā)飄揚。
輕輕一彈指,追隨他的人瞬間站在原地,除了面部之外,全身不得動彈,臉上都留下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下次見?!毙煅┐棺齑轿⑽⒏∩闲σ?,聲音亮了幾分,晴朗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響在他們的耳邊。
屋內里頭,梁鉛華即將釋放最后一個招數(shù)。
復雜的咒語生效那一刻,宮殿開始搖搖欲墜,數(shù)不盡的燈火灑落一地,地板不斷延伸出巨大的裂縫。
天帝由于缺乏視力的輔助,只能憑聽覺和感覺躲掉從空中和地板掉落的障礙物。
不到一會兒,天帝便深受重傷,手臂和大腿有多處小孔流血。
他眼角泛起淚花,邊撕心裂肺的喊著:“梁鉛華,你不可以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天帝費力地利用意念喚起了豢養(yǎng)在夢境中的鳳凰,夢境中的鳳凰雙翼已被人折斷,身上的羽毛逐漸脫落,苦苦的哀嚎了幾聲之后,便永遠沉睡過去。
梁鉛華閉眼兩秒之后又睜開了散發(fā)金瞳的雙眼,雙眼中有著深不可測的“深淵”,狂風隨著陣局建起大作。
他平靜的宣告對方命運的終點:“黃泉之下,你可會和你的罪惡相見?!?/p>
離開之前,梁鉛華最后看了一眼對方,冷冷的說道:“既然我無法找到破壞儀式的入口,那我就要毀滅域銘殿?!?/p>
“你若是真要毀了域銘殿,那么宮中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睕]想到這句話成為了天帝生前的遺言。
梁鉛華清楚的知道,他說這句話并不是在可憐無辜的人,而是他不想之前的努力就這樣被自己摧毀。
這只是他的借口罷了,倘若他是真的有憐憫之心,那么根本就不會有域銘殿的儀式。
丑時已到,“毒素”未發(fā)作,天帝早在丑時的前一刻死去。
他的眼眶飽含淚水,眼睛失焦的望著前方,唇發(fā)紫發(fā)黑,身上千瘡百孔,衣服布料全染上了鮮紅。
當然這也是梁鉛華徹底使域銘殿變成一座廢墟離開后,仙子們匆匆趕到后面所記錄的。
各使者驚慌失措,紛紛跪下,源源不斷為天帝傷口輸入法力之時,急忙命令道:“快去找仙醫(yī)!”
在場的所有人心知肚明,天帝不可能再起死回生,但也做足了表面的功夫,打著給天帝救治的名號,什么位居高位的神仙和貴族都請過來了。
“天帝真的被徐雪垂殺了!”
“看來傳言都是真的,沒有人是他的對手?!?/p>
“這下手也太狠了吧,下一個會輪到誰呢!”
士兵們故意退出宮殿,悄咪咪討論道。
他們每當天帝死狀慘烈,不由的升起一陣陣惡寒,現(xiàn)在雙唇還會克制不住的顫抖。
殿內的五位仙醫(yī)一觸碰到天帝的筋脈,就像前面的人立馬搖了搖頭。
仙醫(yī)對上眾人期待的眼神,搖了搖頭,垂下眼眸,惋惜道:“對方處處擊中天帝命關,失血過多,筋骨全斷,已經(jīng)沒救了?!?/p>
使者連忙站起身,不顧衣服上的灰塵,“各位仙醫(yī)們,請不要放棄救治?!?/p>
隨后,使者又一次下達了命令:“殿內除了仙醫(yī)和神,其他無關緊要的人退下?!?/p>
仙醫(yī)說話的氣勢越來越弱,“使者大人,微臣也不忍心就這樣無動于衷的看著……實在是無能為力。”
副將軍皺起了眉頭,心中亂成了一團,“這不是兒戲,要是被他人知道,三界大亂?!?/p>
花神嘆了嘆,“事已至此,只能另尋他法。”
“把今晚全部士兵滅口?!?/p>
東海海主向使者們提議道。
三位使者們相視一眼,默默點頭。
花神說:“恐怕流言蜚語傳到外面去了,光靠殺人滅口是解決不了根本?!?/p>
東海海主握緊了拳頭,“若是讓天界的人知道天帝是被徐雪垂殺了,那簡直是天大的恥辱,絕對不可?!?/p>
使者沉默許久,沙啞的聲音充滿了困倦,“那您有什么好的法子嗎?”
他們還在通宵商量對策時,梁鉛華已經(jīng)盡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了。
在梁鉛華沒有回來之前,徐雪垂其實一直沒睡,亮著明亮的燈等候,旁邊還有枯燥的書,一字未看進去。
芯火持續(xù)燃燒,只剩三分之一,童子看著自家主人遲遲未有困意的意思,重新點燈,怕主人無聊多拿了幾本書放在桌上。
“丑時到了,該入睡了,您這樣會熬壞身子的?!?/p>
徐雪垂執(zhí)著得很,堅定的想法無可動搖。
他疲憊的眼睛不舍得拉下眼皮,果斷拒絕好意:“你去睡覺吧,我要等他回家?!?/p>
徐雪垂心想:“梁鉛華沒有回來,我怎么能安心睡呢?!?/p>
童子爭辯不過他,只好帶著無奈,替主人關上門。
他隔著窗紙,“徐先生,我真去睡了。”
徐雪垂罷了罷手,“快去快去?!?/p>
當他看見熟悉的身影,立即眉開眼笑,迅速起身,緊緊地抱住了對方。
梁鉛華懷中是溫暖的,舉止溫柔,他所回應的力度同樣地注入了力量。
因為作戰(zhàn),梁鉛華身上沒有了那種淡淡的幽香,徐雪垂佩戴的香囊侵襲了他的心,身上也縈繞著若隱若現(xiàn)的香味。
徐雪垂聲音悶在對方的胸膛,即使隔著布料,但是愛意也傳到了心臟:“我相信你必定會成功的?!?/p>
徐雪垂抬頭,眼眸滿滿裝下了對方的容貌,情不自禁的撫摸著他的臉頰,問道:“你受傷了嗎?”
梁鉛華在徐雪垂的額頭留下了一個吻。
吻像羽毛一樣,特別得輕柔,拂去徐雪垂內心的不安。
“沒有,不用擔心?!彼f。
梁鉛華表情還是溫和的,談起別事,語氣倒是少了感情色彩:“我摧毀了域銘殿,天帝也死了。”
徐雪垂略微震驚,驚訝中又帶著喜悅,嘴角上揚,“你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p>
徐雪垂內心又泛起了心疼,不免得蹙眉,“這一夜你辛苦了,我應該和你同行。”
梁鉛華微微一笑,覺得此時此刻對方的樣子甚是可愛,“一想到你還在等我回家,我就感覺不累?!?/p>
“你在宮中下蠱,你也很不易。”
“我還好…只是走的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了然后,我用了你的招數(shù)?!毙煅┐剐那榈玫搅撕棉D。
他有些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懷抱,踮起腳尖, 親了親對方的眼睛,詢問道:“你餓了嗎?要吃點東西嗎?”
“不餓,”梁鉛華想了想,又說,“如果你要親自下廚, 我也很樂意吃?!?/p>
徐雪垂眼里的光芒不停的閃爍,“明天我親自下廚做面條?!?/p>
“好?!绷恒U華點點頭。
“剛剛你在看書?”梁鉛華看到了桌上的書,隨意一問。
徐雪垂上前,合上了書,“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梁鉛華看清了書名,坐在他的旁邊,說:“這本書我粗略閱讀過,的確無聊至極?!?/p>
徐雪垂給對方倒了一杯暖茶,茶杯上的煙霧散發(fā)在四周,“天帝和你交戰(zhàn)的過程中,他有沒有胡言亂語?”
梁鉛華干脆地接過了茶,茶特有的清淡的味道穿到喉嚨,流到心肺。
他沒有過多的思考,有話直說:“他說的話我一向都不上心,所以他的言行我印象不深?!?/p>
徐雪垂對這個答案特別滿意,喜悅又多了兩克,但故作的矜持,直接跳過此話題。
“我讓何衿青回家了,女子若一整夜不回家,總會被有心之人詬病?!?/p>
梁鉛華陷入了思索,聲音變得低沉,“依現(xiàn)在來看,何衿青終究不是可以長久合作的伙伴,往后還是要保持警惕才好?!?/p>
徐雪垂打斷了話題的延伸,話里帶著撒嬌的意味,“今晚就不商討這些了好嗎,有點累?!?/p>
梁鉛華揉去他眉宇的煩躁之意,溫聲細語道:“嗯,本來今夜我就沒有多想提?!?/p>
他主動地握住徐雪垂的右手,兩個人的體溫混淆一起,明明是寒冬,卻異常得熱。
梁鉛華看徐雪垂頭埋在自己大腿,未有反應,又摸了摸他細軟的發(fā)絲,是他們之間常用的安撫動作。
梁鉛華說:“忘記憂愁,我們回屋休息?!?/p>
忽然間,梁鉛華想起遺忘的事情,“等我一下,我先去洗漱一番?!?/p>
“我等你。”徐雪垂大概是哄好了,眼睛亮晶晶的,神采明顯有神了許多。
梁鉛華返回屋內時,看見徐雪垂躺在床上,以為睡了,對方卻迅速察覺到自己的到來,并且還朝站立的方向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梁鉛華在徐雪垂臉頰留下了一個淺吻,“還沒睡?”
徐雪垂也回吻了他,是份分量很重的吻,使心中永遠刻著印記。
“我習慣有你的陪伴了,一時間旁邊少了一個人不適應?!?/p>
徐雪垂深情地看著梁鉛華的雙眸,那里有澄明的愛。
梁鉛華閉上雙眼,情誼占據(jù)心頭,缺乏理智咬了一下他的唇。
當?shù)谌谓游墙Y束,徐雪垂喘著氣,唇色通紅,雪白的皮膚有粉紅色彌漫。
他雙手勾住梁鉛華脖頸,看著面前跟自己一樣臉紅的男人,問:“今晚,你想我多少次?”
“單單算回家路上,就數(shù)不清了。”梁鉛華誠懇地說完,便再一次吻了上去,吻是花足了誠心,不僅僅是蜻蜓點水般。
兩人雙唇緊密相碰,各自嘗受到柔軟的甜蜜,酥麻的快感就此上升。
徐雪垂呼吸錯亂,深深地感受到自己體內的一分一毫即將被梁鉛華掠奪過去。
清晨,沒有一絲光線出現(xiàn)在天空。
沉重的朝廷大門緩緩打開,他們步伐勻速的走進了宮殿,眼睛目視同一個方向,屏住了呼吸。
跟往常不一樣,坐在龍椅上的不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天帝,而是當今朝廷最有權勢的神仙——三大使者之首。
三大使者之首表情嚴肅,鄭重的說:“天帝昨夜中了奸人下的毒,突發(fā)惡疾,需要休養(yǎng)半個月,所以暫時由我來管理朝廷?!?/p>
眾人保持低頭彎腰的動作,顯得特別恭敬,實際上無人相信這段言語,都是敢怒不敢言。
“今日我也聽到了一些不真實的謠言,各位管好好自己的嘴巴,別因此丟掉了全族的性命?!?/p>
“我不會放過詆毀天帝的人,無論你是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