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青螺為她眉梢勾勒,她哼著未名短歌,若此定格能百年成說。
聽到鼓掌和夸贊的聲音,徐婉兒連忙起身,曲膝行了一禮,“公子過獎了,小女不過是隨意撥弄罷了,怎配得上公子的夸贊?”
寧子世大笑了一聲,然后抱拳行禮道:“是小生唐突了,突然出現(xiàn)打擾了姑娘的雅興,小生告辭。”說完,他轉(zhuǎn)身欲走。
徐婉兒見狀,連忙挽留道:“公子留步,我并未其他的意思。看公子的意思,公子也是懂琴懂曲之人?”此時的寧子世在徐婉兒眼中儼然一副溫潤如玉的公子模樣。
“略知一二罷了,不敢和姑娘相提并論?!睂幾邮乐t虛的一笑。
“那公子可否留下來,再聽我為你彈奏幾曲?”徐婉兒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為何想讓她留下來,只知道如果他就這樣走了,她可能會后悔。(傻子啊,他不走你以后都成什么樣了!你應該后悔讓他留下來!)
就這樣,寧子世留了下來,可能當時的寧子世也不知道他為何會留下吧。她彈琴,他聽。她唱歌,他聽。在外人看來,儼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對佳人。所以,周圍雖然也有被琴聲打動的人,但也沒有人去打擾他們。她一曲終了,總少不了他的夸贊。他的夸贊不似那些楚館客人話中的直白,他的舉止也沒有楚館中的客人的輕浮。就好似,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琴聲和她的歌聲。這場景太美好,以至于她十年都未曾放下。
漸近黃昏,她彈下了彈奏,他睜開了雙眼。面紗下,她的臉上寫滿了不舍。她嘆了口氣,終歸還是要分別的。“公子,今日有幸能得公子的賞識,婉兒甚是開心。只是,天色已晚,我們就此別過吧?!闭f完,她抱起了自己的琴。
而寧子世上前,按下了她的琴,徐婉兒疑惑的抬頭看他,他說:“不知姑娘家住何方?小生還能否見到姑娘?”這一刻,寧子世是想再見到徐婉兒的。
徐婉兒握著琴的手微微一抖,良久,才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公子倘若想要尋我,城中玲瓏楚館,只需說要尋徐婉兒便是?!?/p>
聽到她說楚館,寧子世愣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復了笑容,“好,小生寧子世,姑娘切莫忘記了。”“切莫忘記了”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徐婉兒的耳邊,她不知道她為何一直在回味這句話,她只知道她很開心。原本看他發(fā)愣的那一刻,她已經(jīng)心中升起無限的失落,可那一句“切莫忘記了”又讓她臉上充滿了笑容。
最后,徐婉兒渾渾噩噩的回到楚館?;氐椒块g中的她還在回味今天與他的相遇,越想越開心,最后竟然笑出了聲。此時的她,早已春心萌動。
第二天,令徐婉兒驚訝的是,他竟然真的來尋她了。本來老鴇沒有打算放他進去,但徐婉兒已經(jīng)同意了,老鴇也只好做罷,放寧子世進了徐婉兒的房間。
這一天,他們什么都沒有做。依然是她彈琴唱歌,他在旁邊聽著。期間他們也聊了一些彼此的過往,這時的徐婉兒才明白原來他是一個進京趕考的書生。
自那天以后,寧子世就常常來徐婉兒的房間,若不是老鴇相信徐婉兒的為人,恐怕已經(jīng)不讓寧子世再進徐婉兒的房間了。
時間久了,他們也彼此熟悉了,那種情愫也自然而然的產(chǎn)生了。他來時為她化妝,執(zhí)青螺為她描眉。她為他唱她最拿手的歌,她為他舞從未在別人面前舞過的舞。這副場景,太過于美好,美好到即使最后她明知苦等無望,還是依然的等了下去。有時她在想,如果時間定格在那一刻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