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戴，我能靜下心了。”

林七夜從頂樓下來，肚子早已餓的咕嚕嚕地叫，見餐桌上放著一份早已涼透的餐，也沒介意。

他囫圇吃了兩口，道：“我這算不算已經成功了？明天可以去訓練營了吧？”

敲了一個下午，他覺得自己的內心已經足夠平靜，甚至有點想立即成佛的感覺，整個人都升華了?。?/p>

江凝黛側眸看他，忽的笑了笑，“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林七夜心里咯噔一聲，趕緊塞了幾口吃的，含糊不清地說：“等等，你等我先吃完再說?！?/p>

他怕一會兒自己吃不下去了。

吃了個八分飽，又喝了口水壓壓，這才視死如歸般的看向江凝黛，道：“你可以說了，說真話吧?！?/p>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平靜的能立地成佛了？”

一出口，便是如此具有攻擊力的話語。

林七夜有些欲哭無淚，江凝黛瞧他這樣的表情，便知曉猜中了他心中所想，不由嗤笑一聲，“我是讓你這么靜心的么？”

林七夜心底默默說著：難道不是嗎？？

“我是讓你能克制住自己心底的戾氣，去接受殺人這樣的心理狀態(tài)，往后面對敵人才能不被影響?！?/p>

江凝黛起身，緩步來到林七夜面前，伸出的食指落在他的心臟處，點了幾下，“你倒好，心里卻去逃避，不愿意面對自己殺人這樣的事情?！?/p>

江凝黛幾句話，便讓林七夜自以為的靜心破了防。

說實話，就算是在大殿那些天的生死訓練之下，林七夜也沒有想過將那些人殺死，只是當成一個個的訓練目標。

只是最后走得時候，江凝黛卻逼著他將那些人殺掉。

下手的時候，他或許神色平靜又或許滿心狠厲，更或者有第一次殺人的恐懼。但，或許是因為江凝黛在身邊，他壓下了所有的情緒，表面瞧著竟是毫無問題。

如今，被江凝黛點出自己內心的逃避，林七夜的內心反而沒那么慌亂。雙眼緊緊的盯著面前人，好似這樣能給自己莫名的安全感。

林七夜囁喏著解釋，“我能克服內心的不適，只是需要一點時間?！?/p>

“時間？你以為敵人會給你時間適應嗎？或許在訓練營的時候，你就會直面古神教會的人，又或許是在之后，你會被古神教會的逼迫。”

江凝黛冷聲道：“林七夜，你是一個高中生，是一個心懷仁慈的少年，內心有著對生命的敬畏之心。你或許不愿意手染鮮血，但你這樣致命的弱點若是被敵人利用……到時候，你能確保自己還能保持本心嗎？”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林七夜或許此刻可以反駁說“我可以”，但是之后的事情真的能百分百確定嗎？

不能。

起碼，他現(xiàn)在不確定了。

當時手染鮮血時，拼命抑制的顫抖的雙手，內心的恐慌席卷四肢百骸，大腦幾乎空白了一瞬的感受，此刻全部涌上心頭。

他緊抿著唇，看著江凝黛的眼眶不知為何有些酸澀，“凝黛，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