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問了哥哥，我出去玩了！”

申小豹轉(zhuǎn)身就跑，在洞口時猛然停住，剛想喊出聲便被制止。

申小豹悄摸回頭看了眼背對著他們的哥哥，沖著江凝黛比了個手勢，就安心的朝著城里而去。

江凝黛悄無聲息地落在洞口處，打量了下周圍的環(huán)境。這處洞府寬闊無比，瞧著干凈整理，甚至比城里百姓的房子還要大氣一些。

身后的視線過于強(qiáng)烈，讓申公豹有疑惑地轉(zhuǎn)身，道：“小豹，你若是不想去玩，便去修……”

聲音戛然而止，申公豹神色略微錯愕，便又恭敬行禮，“西海龍王。”

江凝黛微微挑眉，“你不是聽見了我的名諱了么？怎么還這般生疏的喚我？”

“……”

申公豹半垂下眸子，目光盯著地面，只是說：“禮不可廢?！?/p>

江凝黛輕呵一聲，倒也沒跟他糾結(jié)這個稱呼問題，而是問：“陳塘關(guān)的大家和龍族都在為了過年而籌備，怎么不見你有絲毫的準(zhǔn)備？”

她的目光略過簡單樸素的洞府，一點點喜慶的裝飾都不曾存在。

申公豹說：“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節(jié)日，我并不在意這些?！?/p>

江凝黛哦了一聲，有些理所當(dāng)然地說：“可是我在意啊。”

申公豹下意識地抬起眼看她，眸中幾分錯愕和茫然，道：“不知西海龍王此話何意？”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覺得你這里得弄得喜慶一點?！苯煸捳Z一頓，有些不悅地瞪他一眼，“你就讓我站在這里同你說話嗎？”

申公豹立刻讓出半個身體，作出請的姿態(tài)，道：“是在下疏忽了，西海龍王里邊請?！?/p>

生疏又冷淡的語調(diào)，讓江凝黛心底有幾分不悅。

身體跟申公豹錯開時，故意一聲氣哼，便又朝著里側(cè)而入。

申公豹幾分茫然地抬眼，瞧見江凝黛悠然的背影，又覺得方才那一聲跟撒嬌似的輕哼只是自己的錯覺。

他跟在后頭進(jìn)入，洞府內(nèi)里的空間更大，簡單的桌椅擺放在中間，靠墻的位置放著書架和一應(yīng)用品。

桌是石桌，椅是蒲團(tuán)。

說好聽點是隱居，說難聽點就跟個原始人一樣住在山里。

江凝黛掃視一圈就收回了視線，頗有些嫌棄地撇了下嘴，問：“你怎么不住在城里？干嘛要跟個原始人一樣？”

申公豹動了動嘴唇，默默解釋了一句，“我是妖，住在山中自在?！?/p>

江凝黛哦了一聲，有些尷尬地扣了下手，“不好意思啊，一時給忘了。這石桌還挺漂亮的哈……”

申公豹定定看她一眼，又收回了視線，替她斟了杯茶，才問：“不知西海龍王尋我有何事？”

江凝黛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也沒什么事，這不是我快大婚了嗎，過來問問你的想法咯。”

“問……我的想法？？”

申公豹錯愕地盯著她，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又或者是覺得自己聽力是不是出什么問題了。

他微微作揖，聲音沉悶，“西海龍王還是不要開這種玩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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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卿心念念（78）

　　“西海龍王還是不要開這種玩笑了?！?/p>

　　申公豹心底升起一些荒謬，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么字眼，或者是理解錯了江凝黛的意思。

　　“怎么了？就是問問你的想法而已嘛?！苯煳⑽⑼犷^看他，疑惑：“不能問嗎？”

　　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眼瞧著是那般純粹，好似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并沒有其中什么深意。

　　申公豹喉間一緊，內(nèi)心似乎松了口氣又似乎有一抹微妙的遺憾，他不敢去深想那種情緒。

　　只是思考著這個問題，匆匆回答：“自然是祝您和東海龍王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

　　祝福的話分明該是真心誠意的，可出口的那一瞬間的不甘卻酸澀的填滿心臟。申公豹不敢抬起頭，深怕眼中的情緒沒有藏好而被江凝黛發(fā)現(xiàn)。

　　“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

　　江凝黛慵懶的聲線重復(fù)了一遍這個美好祝愿的詞匯，她忽的輕笑一聲，帶著點揶揄，“你真的這么想嗎？”

　　申公豹內(nèi)心一緊，只是閉了閉眼睛將所有的情緒壓下去，盡量聲線平緩的回答：“是?！?/p>

　　一個字，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江凝黛微微垂眸凝視著他，額間的一點碎發(fā)落下，本該是冷硬的眉峰卻不自覺地皺在一起。鴉羽般的眼睫輕輕纏著，遮擋住眼底的情緒。

　　江凝黛手肘撐在石桌上，身體微微前傾，掌心撐著下顎。

　　她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道：“抬起頭來?！?/p>

　　申公豹猶疑了一瞬，便緩緩抬起頭。石桌本就不大，江凝黛這般姿勢又湊近了許多，兩人的距離便拉進(jìn)了許多。

　　近到能看清那雙黑曜石般的雙眸中，浮現(xiàn)出的一絲薄怒。

　　申公豹微微動了動唇瓣，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便只能這樣直愣愣地盯著她看。

　　江凝黛再次重復(fù)了一遍方才的問題，“你對于我即將大婚，是什么想法？”

　　她不等申公豹回答，便又接上一句，“想好了再回答。”

　　冷冽的聲線透著一絲怒意，那雙眼睛就那樣盯著他看，眸底是一片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好似在說：“若回答錯誤，后果自負(fù)?！?/p>

　　后果自負(fù)…

　　申公豹覺得自己理解的意思有些荒謬，卻偏生如何去看她的神情，得出的卻又偏偏就是這個意思。

　　他不知道心底是什么情緒，只是覺得有一絲委屈。

　　分明是你先答應(yīng)了別人的求婚，為何如今卻偏生來質(zhì)問我的想法？

　　申公豹是喜歡江凝黛的，他自己卻不太明白到底是何時，又是因何而喜歡上的，那種感覺來的很奇妙又讓人欣喜。

　　一直持續(xù)到他親眼看見她答應(yīng)了別人的求婚，那一刻或許是不甘嫉妒的，但更多的卻是祝福吧。

　　畢竟，他是妖。

　　申公豹本以為就這樣了，將心底的情意埋葬就好了，卻偏偏當(dāng)事人還要跑過來質(zhì)問他一通。

　　原本已經(jīng)壓在心底的情緒，一瞬間像是被點燃的煙火，止不住地瘋狂地往外冒出。

　　“西海龍王…不，我應(yīng)該稱呼您為江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