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踱步徘徊在鄉(xiāng)間的小路口,頂著近午的烈陽,看著行駛而過的各種汽車,看來看去也沒見到要等的車,心里便乏起了些聊。
“嘿——!伶兒你怎在這邊兒站哩?”
一位挑著簸箕的伯伯從這小路口過來,一眼便瞅出了我是誰,我轉頭瞧了瞧他的樣子,仔細地想著他是誰,雖然我面上不顯心里的急,但確是要額頭冒汗了!
“啊?哦,伯伯好!”
“哎呀,回來了好呀!你小時候多愛嘻嘻哈哈的嘞!是去看你桂爺?shù)模俊?/p>
“嗯,是去看桂爺?shù)模浪谀膯???/p>
“哎呦!你爺他可真是勤勞了十八輩子都不變樣,他現(xiàn)在不去掘老樹根了,在那三分地里種起沙糖橘子啦!”
那伯伯越說越遠,沒一會兒的功夫我就看見他從地平線上下去了,微風仍然不曉得解人涼,我伸手比了比太陽,心熱得動了動,給父親發(fā)了個短信報備好后,就動身去那三分地。
快十年未回來看看了,土路變成了瀝青路,以前總光禿禿的地,現(xiàn)在長滿了青綠的顏色,我真怕我會走不到那熟悉的三分地去,畢竟全都大變樣了。
走了約十分鐘路,我終于進了那個熱鬧的斜坡集市,今天人很多,是趕墟的日子,多得是來采購的,可我卻犯了些難,一時找不著了路,便停在邊上,打算找個熟人問下路。
“哎哎哎!靚女你鞋踩到我攤子上了!”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p>
我有些無措的往旁站了站,低頭的一眼瞥去,是一個卷發(fā)的姑娘,曬得黝黑,反正也是個生面孔。
午后的炎陽曬得我衣服貼后背,一路頂著大太陽走來,整個人都老不好受了,就在我熱得有些晃神的時候,一抬頭看見了對面的米粉店,便鬼使神差的徑直穿過了人流,靠著那點熟悉,我懷著些忐忑吆喝了一聲:
“老板娘!來碗米粉!”
“哎!打包還是這兒吃?”
“當然在這兒吃??!”
春姨下粉時轉頭看了我一眼,遲疑了一會兒又轉頭看了一眼,然后仔細著又瞧了幾眼,最后那兩常瞇著的老花眼就瞪得大大的了,右手指著我顫了又顫,竟是結巴得說不出話。
“春姨,我小伶,不認得啦?”
“當然得認得你這大饞丫頭??!怎、怎生突然回來了?嚇死春姨了!回來了好啊,你爺種了好些橘,早熟透了,剛好趕上那沙糖橘最甜的時候哩!”
我嗦著粉在旁聽著春姨絮絮叨叨了好些舊事,后來吃完粉又留我嘮嗑上了好會兒功夫,直至我指了指更烈的太陽才肯停下來嘴皮子放我離去。因為路變了,春姨還順便替我指了去地里的明路,我才終于破了迷路的窘境。
過了這一排排老舊的低瓦房,就是一條上山的野路了,所幸這條路始終沒有受到外面的變化,我順利的找上了那一小片橘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