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歌單:《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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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首都機場洛干國際機場機通常需要轉(zhuǎn)機,但蒲熠星著急,從法蘭克福轉(zhuǎn)多花了五個鐘頭,飛了一天一夜再多三小時,整整10850公里。
波士頓是全美交通最差的城市,蒲熠星被堵在馬薩諸塞州大道緩慢移動,剎車晃得他本來就頭痛欲裂的腦袋要炸開。
彎彎繞繞后又進到地下通道,夏恬看蒲熠星快吐了,同他講些有的沒的,諸如美國脆弱的基建撐不起這么多機動車保有量,波士頓天天修路,還是堵得要死,這邊缺個中環(huán),蒲熠星一聽中環(huán)感覺頭更疼了。
直到接近墓園,蒲熠星聽到雨聲落在車窗的動靜,偏頭痛奇跡般的好了一些,緊跟著他就看到了遠處的林岄。
黑壓壓的人群中林岄的身影依舊很顯眼,大約是亞洲面孔比較出挑,又加上她身形偏瘦長,身后站著的卻是人高馬大的白種人。
夏恬把車停在遠處,兩個人靜靜地看著墓碑前的林岄, 對方垂著眼,天地間頹唐氤氳,潮濕的水汽好似在她神情上蒙了層雨霧。
遠遠望去通通成了晦暗不明的淡漠,她手里握著一束百合花,似乎成了畫面中唯一生動的色影。
蒲熠星她接下來要做什么?
夏恬具體的事我不太清楚,后面應(yīng)該還有官司要打
蒲熠星愣了下,遠處的人已經(jīng)走向了停在路邊的轎車,林岄是天生的冷白皮,只有近距離接觸過才會知道她的皮膚很嫩。
蒲熠星看到對方鼻尖微微有點發(fā)紅,手指的關(guān)節(jié)處也是紅的。
蒲熠星感到很神奇,他似乎可以將林岄身上每一處細節(jié)看得一清二楚,包括斜斜落進傘下的雨珠浸濕一點大衣面料時那些似有若無的水光。
對方的目光匆匆掃過一圈,蒲熠星躲在駕駛位后面,即使他知道林岄不會注意到這邊,夏恬看到蒲熠星這樣,眼神有點無奈。
夏恬其實見到你她應(yīng)該會開心的,她——
蒲熠星謝謝你啊,還是送我去機場吧
蒲熠星的語氣很溫和,甚至稱得上柔軟,他并沒有抬頭,目光專注地投進不遠方。
他和林岄在某些地方很相似, 至少在分手這點上,他們永遠都會是主觀大于客觀,就是分開的點不會是因為外界的壓力逼他們分開,而是壓力之下兩個人之間相處的感覺產(chǎn)生了問題。
就好比飛機的兩翼,他同林岄一人一邊,但倘若大小不一,受力不均衡,飛入暴風(fēng)雪中很輕易就會完蛋。
少年時代談戀愛有種莫名的反叛心,因為不被允許,所以會有種與全世界對抗也要愛你的自我感動式浪漫,越讓他們分他們越要偷偷聯(lián)系,反倒意外長久,成年后少了這一層“艱難”的面紗,麻煩依舊會有,但不是沒有勇氣。
重新返回機場的途中車內(nèi)氛圍降至冰點,夏恬正想開口勸蒲熠星幾句,中控屏顯示Sean來電。
夏恬沒猶豫直接點了接通,下一秒林岄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蒲熠星甚至感覺自己可以嗅到對方身上附著的那股百合花混合雨水的濕潤味道,冷冽又溫柔的味道。
林岄你來波士頓了嗎?剛剛看到有輛車很像是你的
蒲熠星呼吸一滯, 愣了下隨即沖夏恬搖了搖頭,夏恬深吸口氣,換上副正常話術(shù)說:
夏恬嗯,來看看你,聽說你這邊有點麻煩,需要幫忙我現(xiàn)在過去幫忙嗎?
對面卻沉默了,一秒,兩秒,蒲熠星縮在袖管里的手不受控制地攥成拳頭,那種緊張的戰(zhàn)栗感席卷全身而過。
就在蒲熠星快要管不住胃里翻騰的情緒時,對方終于開口:
林岄不用了,我這邊事情太多,欠你頓飯
蒲熠星感受到潮水退去了,他甚至感到累,還有后知后覺的疼痛,他把自己掐得太狠了,掌心留下一排深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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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