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身體里省的血液就在流失,如今又被這個小狐貍劃破了手腕,嬴政壓著留著黑色血液的手腕,想盡辦法止血,絲毫不理會劉徹的八服正抵在自己喉嚨。
劉徹也在為自己的小聰明稍顯得意,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坐在地上疼痛難忍的嬴政,“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深夜行刺朕?”
嬴政一心止血,不理會劉徹。 這使劉徹更加憤怒,干脆抓起那只剛被自己劃上的手腕,在傷口之上,又劃了一劍。
瞬間,黑色的血液翻涌而出,流淌不息。 嬴政疼痛難忍,想要撿起定秦,但血流過多,本就強行支撐的他此時已是油盡燈枯,又摔在地上。
“嬴政,來取帝王血?!辟z毫不服軟,趴伏在地上,但低垂的眸子盡顯殺意,語氣也是冰冷的滲人,好似索命的亡魂。
劉徹不屑的笑了,“你說你是始皇帝,還要朕的血?哈!你自己聽聽,多大的玩笑?!?/p>
隨后,撿起定秦端詳了起來。劉徹在確認的確是始皇帝佩劍后,臉上也浮現(xiàn)出疑云。
嬴政失血過多,本來快止住了,又被那個劉徹喪心病狂地在原來的傷口上劃了一劍。
嬴政斷定,這個年輕的皇帝的一時半會兒對自己自只有玩弄之心,至于殺心嘛,難說。
畢竟,帝心如淵,縱使身居高位多年的始皇帝,自認為對人心的把控依舊遠遠不夠。
掙扎了一會兒,嬴政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劉徹端詳著眼前躺在地上戰(zhàn)損的美人,思考片刻后,將人橫抱在懷里,進了寢宮。
就在劉徹將嬴政抱著的時候,嬴政似乎感覺身上的傷口在恢復,血液也在變多,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側身感受著劉徹身體的溫熱,這股暖流,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良藥。
看來不止是帝王之血,人間帝王的氣和肉身,都能為他這個游魂續(xù)命。
喘息之間,劉徹抱著嬴政進了寢宮。
沒好脾氣地,直接將懷里的人扔在了床榻上。
嬴政被重重的摔了一下,強行睜開昏昏沉沉的雙眼。
“為什么不殺朕?!辟撊醯膯柕?。
“你還用殺嗎?”劉徹又是一臉傲慢和調笑的語氣,“你就算不是個死人也應該是個將死之人?!?
嬴政沉默片刻,算是默認了。
“你應該問,朕為什么救你?!眲卣f著,傳人到太醫(yī)那取了些止血的要和處理傷口用的東西,特意叮囑自己沒事不要驚動別人。
“你為什么救朕?”嬴政又問了一遍。
“你猜?!眲亟器镆恍Γ┫律頌橘纤?。手指游離在他冰冷的手腕上,離得很近,嬴政能感覺到劉徹溫熱的吐息留在自己常年冰冷的肌膚上,弄得他有些搔癢,想抽回手腕。
“別動?!眲夭焕洳粺嵋痪?,動作卻是極為小心,沒有了剛才的趾高氣揚。
嬴政懶得理他,只是平靜的說道:“你應該殺了朕?!?
“對,朕應該殺了你?!眲鼗氐剑澳闵藐J皇宮行刺,當誅九族。若朕仁慈些,也會把你凌遲處死?!?/p>
劉徹說完,也包扎好了嬴政手腕上的傷。順勢抬眼看向嬴政的眸子,他總覺得,這雙眸子背后,藏著的無盡深意,似乎是自己心底里前所未有的一絲慰藉?;蛟S是同為帝王的冷漠,又或許是世間難得的知心。
“可朕不想殺你?!眲厣钋榈乜粗矍疤撊醯牡弁?。
“朕乃前朝皇帝,于情于理都應殺之?!辟闶乾F(xiàn)身說教了,雖然他也不想這么狼狽的灰飛煙滅,但總好過因為一個孤魂讓整個天下重復上演一次秦末的悲劇。
“你是前朝皇帝,朕與你,本就是一路人?!眲剌p聲答著,像是在給嬴政解釋,也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劉徹似乎喜怒無常,一會兒溫柔至極,一會兒殘暴至極,他似乎也在應該做和想做之間掙扎著。
不知是帝王的冠冕為他對嬴政的善意上了枷鎖,還是他自見到嬴政第一眼時心底的喜歡為本應是帝王的他戴上了鐐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