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他將目光放到了身后阿諾的身上。
梵樾“告訴本殿,虎族當年為何要尋紫瞳少年。”
阿諾“我不知道什么紫瞳少年,我只知道,有一個神秘人偶爾會與我爹相見,每回相見后,虎族都會有相應的行動?!?/p>
梵樾(蹙眉)“什么神秘人?!?/p>
阿諾“我沒見過他的臉,也不知道他是誰,但有一次神秘人,與我爹在屋內議事,我不小心闖入,那時我雖未看到神秘人的臉,但我看到他手臂上有一個黑色的蛇紋印記?!?/p>
聽到她口中所說的蛇紋印記,奇風腦中不由浮現(xiàn)出幼年自己被打斷腿,瑱宇說要收留自己那夜,那夜他朝自己伸出手,手腕上似乎便有這個印記。
……
春山的意識海中,她與白澤族的族長相對而坐。
從他口中,她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年虎族要找擁有紫瞳的少年,奇風也就是如今的臣夜擅自與梵樾換了瞳色,于是在虎族前來要人時,他便成了那個被義無反顧拋棄的孩子,可直到最后,虎族要找的孩子從始至終都是梵樾,在找到紫瞳少年后,虎族沒有信守承諾,而是對白澤族上下大開殺戒,那一天,白澤族人尸橫遍野,血流了一地。
奇風僥幸逃回,他拼命跑回來,想要質問阿爺,想要質問自己的哥哥,卻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死了。
他找到了族人的墳墓,卻沒有找到屬于梵樾的。
可族人都死光了,他沒有家了。
于是他守著那些高高矮矮的墳墓,等著梵樾。
他沒有等到梵樾,卻等到了失控的幼年藏山。
等到了自己的雙腿被活生生打斷。
等到了瑱宇。
等到了,墜入深淵。
春山“您剛才說……回來了,是不是指我很早之前在這里生活過,您是不是認識我?!?/p>
阿爺“白澤怨氣,被石族鎮(zhèn)壓于石陣之下,無法與人溝通,幸得有無念石為引,我們才能與你對話?!?/p>
阿爺“我知道你,我也知道你有許多名字,不知可否告知我你現(xiàn)在的名字?!?/p>
春山(點頭)“春山,這是我現(xiàn)在的名字?!?/p>
春天的春,綠遍山野的山。
春山“不過我有個疑惑,既然您認識我,便一定在白澤族見過我,但我對這件事并沒有印象,您又可否告知我當時的名字與身份?!?/p>
阿爺(思忖)“鬼域之主,黎杳杳?!?/p>
這句話宛如一個巨大的信息炸響在她耳邊,將她整個人劈的外焦里嫩,久久沒有回神。
這簡直就是意外收獲……那個幾乎快要被自己遺忘,成為扎在自己心里的一根刺的名字,現(xiàn)在被突然提起,而現(xiàn)在還被人告知其實自己便是她,倒是讓她接受不了了。
感情這是自己給自己當替身。
春山“您……確定我和她是同一個人?”
阿爺“我不會認錯的,即便這世上有許多容貌相似之人,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你?!?/p>
阿爺“與其說是我認出你,倒不如說是我先認出了它?!?/p>
說完他指了指她胸前的東西,她順著方向看過去,發(fā)現(xiàn)正是那枚只剩兩顆星亮著的吊墜。
春山(啞然)“您認識這個東西?實不相瞞,這個東西我也不知道究竟有何用處?!?/p>
說實話,她對這東西并無印象,只記得從她有認知起便戴著,找回狐族有關的記憶后,記憶里似乎也有這樣一個吊墜,但多半是裝飾品,并無實質性的作用。
聽她這么說,阿爺?shù)哪樕辖K于帶上了一絲疑惑和不解。
阿爺“……你不記得了?”
阿爺“不僅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就連這個對你非常重要的吊墜都不記得了?!?/p>
春山(茫然搖頭)“……我不知道?!?/p>
阿爺輕嘆一聲,伸出手凝起靈力輕點在她眉心,原本是想探查一下她的身體情況,想要看一下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卻沒想到這一下真讓他看出了點東西。
阿爺(眼神一凜)“你被人封了記憶?”
春山(怔愣)“記憶……果然我是忘了許多事情是嗎。”
阿爺(又是一聲嘆息)“若我猜的不錯,你的記憶是被人故意封住的,這些年一直以湯藥的形式讓你服用,所以你才沒有察覺?!?/p>
阿爺“這些時日,你是不是總會時斷時續(xù)的夢到一些沒有印象的事情。”
春山“……這您也知道?”
阿爺“這是你恢復記憶的前兆,只是究竟什么時候能恢復所有記憶,這也說不好,許得循序漸進?!?/p>
阿爺“不過記憶一事暫且不提,我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件棘手的事,這吊墜你不記得它的用處了,我便再重新告知于你。”
阿爺“當年你來白澤族便是為了這吊墜,本是護你魂魄之物,只是你也看到了這上面原本有七顆星,現(xiàn)如今只剩兩顆了,它已無法護你,而你的魂魄也不完整了?!?/p>
阿爺“都說人有三魂七魄,你如今只剩一魂三魄了?!?/p>
春山“……所以您的意思是,若是這一魂三魄都沒了的話,我便會魂飛魄散,消散在世間,對嗎。”
阿爺“雖然這么說很殘忍,但事實確實如此?!?/p>
春山“……好,我知道了?!?/p>
不過比起她會魂飛魄散這件事,她更對有人封印了自己記憶這件事情感興趣。
不對……有哪里不對!
她猛地想起阿爺剛才話中的關鍵。
以湯藥的形式服用……她首先第一想到的便是慕澤。
從什么時候開始服用湯藥的……她也記不清了,只記得好像是自己某夜頭痛欲裂,往后便只能以湯藥壓制開始。
可頭疼的癥狀在離開鬼域鮮少發(fā)生,唯獨在鬼域時尤為明顯。
這是慕澤的手筆嗎……她不清楚。
她希望不是。
她只剩慕澤這一個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