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亞軒一覺睡醒,臉上還殘留著淚痕,昨天的衣服也沒換。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滿心嫌棄,立刻去沖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等他坐到客廳時,才反應過來這一個月發(fā)生的事是真真切切的。多希望這只是個夢啊……宋亞軒仰著頭靠在沙發(fā)上,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這時電話響了,宋亞軒慢慢吞吞地拿起手機——是他上的國際高中的班主任。這才想起今天是開學第一天。
【小宋,今天怎么沒來上課?打你爸媽電話都沒人接,找你班上同學要了你的電話號碼】
宋亞軒老師,對不起,事發(fā)突然沒有跟您說
宋亞軒簡短地跟班主任說了這一個月內(nèi)爸爸媽媽和奶奶都走了的事。班主任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問宋亞軒要不要請假多休息幾天。宋亞軒表示他想休學,家里只剩他自己了,想出去走走緩一緩。班主任雖然惋惜,但終究不能左右他的想法,便讓宋亞軒有時間去學校辦理手續(xù)。寒暄了幾句后,電話掛斷。宋亞軒又愣了好一會兒,看著墻上的全家福,眼淚又掉了下來。隨即抹掉眼淚,呼出一口氣,像是做好了打算。
花了三天時間,宋亞軒把房子收拾得差不多了,然后去學校辦理了休學手續(xù)。回來后聯(lián)系了定期打掃別墅的人,自己則去了舊城區(qū)奶奶的老房子。好在宋氏夫婦留下了不菲的財產(chǎn),奶奶的積蓄也早在她病倒時就都給了他。雖說他什么都不用做,這些錢夠花幾輩子了,但現(xiàn)在他也就只剩下錢了。
失眠夜,突如其來的饑餓感讓宋亞軒不得不在凌晨三點出門碰碰運氣,或許還有便利店開門。路過江邊時,他想起了那天在這里哭了一下午的情景,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剛好看到一個人影,東倒西歪地走著,以為是喝醉了的人,正打算離開時,看清了那張臉——正是那天安慰過他的那個人。宋亞軒連忙上前扶住他。
宋亞軒你……
借著路燈徹底看清,劉耀文全身臟兮兮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有血跡,露出的小臂上全是傷痕。宋亞軒看得心驚膽戰(zhàn)。劉耀文認出了前幾天見過的那個小可憐,沒有反抗,任由對方拉著自己坐下。看著宋亞軒害怕的表情,不禁心一緊。
劉耀文對不起,嚇到你了
宋亞軒你這是怎么弄的?
劉耀文跟場子老板鬧起來了,他找人收拾了我一頓
宋亞軒什么場子,這不黑社會嗎?我報警!
劉耀文制止了宋亞軒拿起手機的動作。
劉耀文別,報警了我就完蛋了
宋亞軒你……
劉耀文咳咳咳咳
見劉耀文這樣,宋亞軒顧不上肚子餓了,扶起他就往醫(yī)院趕。
劉耀文干嘛去?
宋亞軒送你去醫(yī)院
劉耀文我不去,我沒錢,就這樣吧
宋亞軒眉頭一緊。
宋亞軒我有錢
劉耀文不用
宋亞軒你不去,我就打電話報警,再喊120來拉你,反正你路都走不好,你也跑不掉。你要不想麻煩,就聽我的。
宋亞軒的威脅起了作用,拉著劉耀文走到路邊,打了車去往醫(yī)院。在去醫(yī)院的路上,劉耀文堅持不住了,頭靠在宋亞軒肩上。感受到重量,宋亞軒轉頭看向劉耀文,拍了拍他的臉,見劉耀文徹底沒反應了,加錢讓師傅開快些。
等劉耀文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帶著氧氣面罩,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想起來昨晚那個小可憐要帶他來醫(yī)院,上車后就沒意識了。劉耀文小幅度扭了扭頭,是個單人間,看著就不便宜。病房里沒人,只有呼吸機和檢測儀的聲音。小可憐應該是走了,自己連錢也沒要到,沒錢再交昂貴的住院費了。忍著痛起身拿下氧氣面罩,把身上的檢測器線都拔了,準備跑路?;仡^再遇到宋亞軒再攢錢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