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剛好,怎么不好好在家靜養(yǎng)?”朱明玉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責(zé)備,卻又透著一絲關(guān)切。她微微蹙眉,目光落在鄔善略顯蒼白的臉上。
跑出來折騰干什么呢?朱明玉是生過病的人,知道那種虛弱無力的滋味有多難受。或許正是因?yàn)樽约涸?jīng)歷過那樣的痛苦,所以見到生病的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總是格外在意。
她連忙轉(zhuǎn)身吩咐身旁的侍女:“快去取一件披風(fēng)和靠枕來?!笔膛畱?yīng)聲而去,不多時便捧來一件厚實(shí)的披風(fēng)和一只繡著竹紋樣的靠枕。
鄔善笑著接過披風(fēng),輕輕抖開,動作輕柔披上。
隨后,朱明玉又將靠枕遞給他,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靠著吧,別讓自己太累了?!?/p>
鄔善接過靠枕,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他低聲道:“多謝郡主關(guān)心,我只是覺得郡主救了我性命,應(yīng)該有些表示才對。”
朱明玉聞言蹙眉說道:“那也要等你好的差不多了再出來,哪有隔天就上門道謝的說法?”
她的語氣雖帶著責(zé)備,卻掩不住其中的關(guān)切。鄔善聽在耳中,心中不由得一暖,低聲道:“是,郡主教訓(xùn)得是,我以后一定注意?!?/p>
朱明玉見他態(tài)度誠懇,神色稍緩,輕聲嘆道:“罷了,既然出來了,就好好坐著吧,別再亂跑了?!彼D了頓,又補(bǔ)充道:“若是覺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別硬撐著。”
鄔善的睫毛很長,低垂時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他的臉頰微微泛紅,像是被晚霞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暈,沖淡了他身上的幾分病氣。
他從侍從手中拿過一個木盒子,“下去吧?!笔虖牡昧铍x去,盒子被他小心放在朱明玉眼前。
“宮宴時殿下為了救我,不顧旁人眼光,德真無以為報,唯有……”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袖,鄔善只要一想起昨日發(fā)生的事情,他就覺得自己的心似小鹿亂撞,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她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仿佛手上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朱明玉見他臉頰泛紅,心中已然明白他想說什么。她連忙出聲打斷,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疏離:“人命當(dāng)前無分男女,就算是旁人,我也會如此,鄔公子不必放在心上?!?/p>
她的聲音清冷如玉,仿佛一盆涼水澆在鄔善心頭。他愣了一下,眼中的光芒微微黯淡,卻仍強(qiáng)撐著露出一抹笑意:“殿下灑脫豁達(dá),可我身為男子怎能坐視殿下名節(jié)受損?!?/p>
朱明玉忽然笑了一下,她的名聲難道是什么好名聲嗎?
“德真應(yīng)當(dāng)負(fù)責(zé),”鄔善羞澀一笑,“也愿意如此,我會告明祖父,再請祖父向圣上請旨?!?/p>
“鄔公子,你我幼時相熟,但年少后斷了聯(lián)系,此前也只見過三回,怎能憑借這三回之緣而定終身呢?”
情愛、婚嫁、名聲,對我而言都是累贅。鄔善出生世族大家,規(guī)矩不在少數(shù),哪怕她身為郡主,也不能隨心所欲。
鄔善:“我既然愛重郡主性情,自當(dāng)拼命呵護(hù),絕不會讓那些桎梏傷了你?!?/p>
池塘里的錦魚一窩蜂涌上前,朱明玉灑下魚餌,池面頓時波瀾四起。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如涓涓細(xì)流,緩緩道來:“鄔公子的心意,我心中明白。只是鄔公子被祖父調(diào)任太常寺丞,可與你知會過?”
鄔閣老只有鄔善這么一個孫兒,自然會全心全意的護(hù)著。太常寺丞雖不是什么顯赫的職位,卻是清貴之選,足以讓鄔善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
如果她只是出身清流的人家,恰巧又與鄔善情投意合,那么這段姻緣或許便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只是可惜,鄔閣老不會讓他迎娶太子之女。鄔善則是鄔閣老的嫡孫,肩負(fù)著家族的期望。鄔閣老絕不會允許他迎娶一個可能卷入朝堂紛爭的女子。
朱明玉見他神色黯然,心中亦有些不忍,但她知道,此時若不狠下心來,日后只會讓兩人都陷入更深的痛苦。
“鄔公子自己都身不由己,又何必想著要護(hù)著誰呢?”她緩緩起身,“唯鄔公子身體常健,仕途昌順。”
“請回吧。”
“郡主?!编w善叫住離去的朱明玉,朱明玉略帶疑惑的扭頭看他。
鄔善低著頭將帶來的木盒子遞給她:“此物是德真親手所做,不僅是謝禮,也是回聯(lián),請務(wù)必收下?!?/p>
作者馬上就要到宋墨出場了,讓我想想怎么串聯(lián)起來,可憐兮兮的鄔善被拒絕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