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安素大口喘著粗氣,臉蛋紅撲撲的,裙擺處還有泥漬。
她顧不上禮儀,兩只手猛地抓住朱明玉,嘶啞道:“昭兒姐在福亭叫人抓進去了,都是我不好,市舶司的人扣押了我家商船,事關昭兒姐本金和分紅,昭兒姐便前往福亭想要查清楚,沒想到剛到福亭地界,昭兒姐就叫人抓了進去?!?/p>
苗安素眼淚奪眶而出:“昭兒姐趁亂讓我逃出,來找郡主?!?/p>
朱明玉心頭扭成麻繩一團,她握住苗安素的手,叫她冷靜下來。
事發(fā)突然,她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企圖將所有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找出其中的因果。
可是她多想一秒,竇昭在福亭的危險就會增加一分。
她咬咬牙,讓阿諾先行回宮,取來她的令牌,隨后一封書信寫給父王阿母,謊稱出城去皇莊玩幾天。
先斬后奏,阿諾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鐘便把令牌拿到手。與此同時,朱明玉將寫好的書信交與馬夫,送回宮去。
她扭頭問苗安素:“你會騎馬嗎?”
苗安素膽怯的搖搖頭,她不會。
京都外的驛站內(nèi),朱明玉扎起衣袖裙擺,她嫌棄馬車太慢,打算騎馬過去。
“不會也沒關系,你和我騎一匹馬?!敝烀饔穹砩像R,伸手將苗安素拉上去。
手中韁繩一甩,赤紅的馬兒箭矢般飛出?!⌒峦┖桶⒅Z緊隨其后,苗安素心都在打鼓,她死死抓住自己,不敢往前也不敢往后。
“你放松,不然下馬后會痛?!敝烀饔窭潇o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苗安素僵硬的身子在她平靜的聲音中漸漸緩和下來,她悄悄側(cè)過臉,朱明玉平時含笑的眼睛此刻充滿堅毅,眉毛擰到一處。烏黑的秀發(fā)肆意張揚,時不時沉聲道:“駕!”
終究是沒有騎過馬,一天一夜的顛簸,苗安素被顛簸的臉色慘白,但她強撐著自己,怕自己成為負擔。
“郡主,前面就要到福亭了。”阿諾并肩騎馬。
“吁——”朱明玉拽緊韁繩,馬兒聽話的停下?!跋埋R,把剩下的糧食錢財都藏起來。”
她踩住腳踏,下馬,扶住苗安素。
苗安素雙腿發(fā)軟,可憐兮兮地靠在朱明玉肩頭上。
朱明玉遞給她水壺,讓她喝一口轉(zhuǎn)移注意力。苗安素接過,惡狠狠灌水,她發(fā)誓:她也要學會騎馬!
苗安素不解的問道:“郡主,為什么要把糧食錢財藏起來?”
“福亭天災未平,軍心怨憤,司禮監(jiān)的人也來了。定是兇險萬分的局面,這些東西帶在身上反而顯眼?!敝烀饔駥⑸砩系氖罪棸l(fā)簪等物都取了下來,大部分包在一個布袋子里面,扣下發(fā)簪上面的兩枚寶石塞進袖籠中。
“餓急眼的人可不會管你什么郡主不郡主,小姐不小姐的?!?/p>
她又抹了把地上泥土,往自己和苗安素臉上抹兩把。
不到必要時刻,她不能暴露身份,要是被父王阿母知道,可就不是罰跪那么簡單了。
一行人牽著馬,低著頭走近福亭城門,門口又不少和她們方向相反的居民背著包裹出來。
朱明玉目不斜視,將路引遞給門口士兵。
士兵檢查無誤,很是隨意的放行了。
他嘴里嘟囔:“奇了怪了,別人出城都來不及,居然還有人進城,昨日那伙人也是?!?/p>
朱明玉步子一頓,還有人來福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