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夫人懷里抱著的珠寶被婦人硬奪過去,苗安素瞧見,攔住婦人:“柳大娘,你只往我家投資十兩銀子,這堆珠寶價值超過五十兩啊,你不能拿走。”
柳大娘大手一揮,將苗安素?fù)]倒在地,鋒利的碎瓷片割傷她的手掌,苗安素倒吸一口涼氣,抬起受傷的手。
朱明玉剛從客棧過來便看到這副場景,她繞開混亂的人群,扶起苗安素。
“你的手怎么了?”她打開苗安素的手,皺眉。“碎瓷片估計得挑出來,否則傷口會發(fā)炎?!?/p>
苗安素此刻不顧上自己,她咬住下嘴唇,焦急不已。
走了一波又來一波,其余投資人踏門而入,直奔貨物。
再這么搶下去,苗家棺材本都賠光了。
“我剛剛在客棧沒有找到你,就想到你會來鋪子。”
“我?guī)е鴫酃媒o的錢過來幫你了,放心吧?!?/p>
此話一出,苗安素不由愣住,她呆呆地看著朱明玉叫停眾人哄搶的動作,三言兩語解決問題,讓他們簽下字據(jù)。
自家里出事以來,苗安素日夜憂愁,夜不能寐。母親整日嘆氣,連帶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嫌棄。
她抬起腦袋,露出眼底烏青。
母親拿到字據(jù)欣喜若狂的神情在她看來,怎么就變得諷刺了呢?
她的阿弟阿爸,明明阿弟也有錯啊。
拿到賠償?shù)娜藦乃磉呍竭^,每一個的臉上掛著貪婪,她去看,看不懂。
她的手被人輕柔的拉起,她一下子回過神,“郡主……”
朱明玉:“你就叫我弄璋吧,和壽姑一樣,壽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明玉將她輕輕拉到桌子旁邊坐下,令人找來小鑷子,替苗安素小心挑出碎瓷片,“忍著點痛?!?/p>
苗安素?fù)u搖頭,她并不覺得痛。
白色藥粉沿傷口撒上薄薄一層,朱明玉包扎好傷口,說:“好了?!?/p>
她抬起眼眸,笑言:“我們?nèi)フ覊酃冒桑欢ㄓ修k法的?!?/p>
兩人一同回到客棧,找到竇昭。
紀(jì)詠正在為她上藥,臉上是朱明玉都未曾見過的柔情。
她們剛來到,紀(jì)詠便收起藥箱,點頭示意。
竇昭略帶歉意:“我聽素心同我說,你家鋪子門口被人圍了一圈,我就想到可能是那些投資了商船的人找上門索要賠償了。所以叫弄璋去看看,紀(jì)詠怎么都不肯讓我出去,說耽誤傷勢愈合?!?/p>
苗安素忙說:“昭兒姐安心養(yǎng)傷,我家的事已經(jīng)解決了?!?/p>
朱明玉自懷中取出宋墨給她的取船憑證,“有了憑證,商船就可以上下自如,到時候咱們上船看看還有什么能挽救的?!?/p>
說干就干,商議片刻后,苗安素和朱明玉便前往商船,清點貨物。
午陽漸漸斜下,明玉扭了扭酸脹的腰,叫人將收拾出來的幾箱貨物抬回客棧。
等竇昭下樓散步時,客棧院子里就擺上了好幾個大箱子。
“方才我去清點貨物,發(fā)現(xiàn)大多食物都壞了,還剩箱西洋薯沒壞,于是想烤了嘗嘗?!泵绨菜貙⒁淮竞玫奈餮笫磉f給竇昭,她嘗了嘗。點點頭:“口感綿密,味道醇厚。有點類似薯蕷。”
朱明玉往嘴里塞了一片西洋薯,嘟嘟囔囔道:“可是還多發(fā)芽了,不能吃也不能賣?!彼淖彀屠镆呀?jīng)塞了不少薯片,腮幫子鼓起來像倉鼠。
“不能賣我們可以種呀?!备]昭戳戳她的臉頰,鼓鼓的。“在船艙那么陰暗潮濕的地方都能發(fā)芽,可見它一定好養(yǎng)活?!?/p>
“你可以拿著本金去收荒地,種出來的糧食不僅可以填飽百姓肚子,還能擴(kuò)寬新的糧食品類。這樣哪個糧行會不收?”
苗安素點點頭,道:“若當(dāng)季種的話,當(dāng)三個月就能收成了?!?/p>
她仿佛已經(jīng)看到銅錢嘩啦啦流進(jìn)錢匣子里的場景了。
朱明玉咽下嘴里食物,“自然如此,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啦,兩位首富小姐?”
首富?
苗安素眼前一亮,她喜歡這個詞。
“壽姑,你確定不和我回去嗎?”明玉問道,“我明天就要啟程回京都了?!?/p>
竇昭:“我已修書一封,說明自己的決心。待素素解決完苗家的危機(jī),我就跟隨商船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