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撲倒在蔣氏面前,掩面:“夫人,玉蘭至死都在喊冤枉,她真的不是這樣的人,嗚嗚嗚……”
她顫顫巍巍拿出玉蘭死前交給她的東西,給蔣氏看:“玉蘭自小廚房歸來后便神神叨叨的,她今日起床前將這個(gè)東西交給奴婢,說要在她死后交給夫人。”
蔣氏的手微微顫抖,指尖觸碰到那團(tuán)皺皺巴巴的信紙時(shí),仿佛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心頭猛然一緊。潮水般的不安愈發(fā)洶涌,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緩緩展開信紙,紙張因被揉捏而變得脆弱,邊緣甚至有些小裂口。信上的字跡涂涂改改,顯然是筆主思考再三寫下的。蔣氏的目光在字句間游移,每讀一行,她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信中的內(nèi)容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入她的心臟。那些字句冰冷而無情,揭露了一個(gè)她從未想過的真相——她的病,并非天意,而是人為。而下毒之人,竟是她的枕邊人,宋宜春。
蔣氏的手無力地垂下,信紙從她的指尖滑落,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整個(gè)世界都在瞬間崩塌。
“為什么……”她低聲喃喃,聲音沙啞而破碎。她的眼前浮現(xiàn)出宋宜春那張擔(dān)心的臉,蔣氏現(xiàn)在只覺得惡心可如今,那些溫柔的畫面卻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刺入她的心。
她忽然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喉嚨涌上一股腥甜。她沒再強(qiáng)撐自己,任由暗紅的血吐出,染紅錦被,嚇壞了棲霞。
蔣氏低頭看向地上那團(tuán)信紙,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通告。
“原來……他早就想讓我死?!笔Y氏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眼中滿是絕望與悲涼。
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涌出,她緩緩站起身,腳步虛浮地走妝奩前,摸出一枚小小的玉佩和一封信紙,她緊緊握住玉佩,仿佛從中汲取了一絲力量。
“棲霞。”她低聲喚道,聲音雖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棲霞哭著上前,蔣氏將玉佩和信遞給她,低聲說道:“好孩子,把玉佩交給郡主殿下,把信藏起來?!?/p>
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藏到等硯堂回來,將真相公布于眾。
丫鬟抹干眼淚,接過玉佩和信,點(diǎn)了點(diǎn)頭,迅速退了出去。
蔣氏重新坐回床上,目光冰冷而堅(jiān)定。
夜色沉沉,月光透過窗欞照在蔣氏床頭。整個(gè)人沐浴在月光下。
宋宜春端著碗湯藥走來,手掌大的碗里還熱氣騰騰。
“夫人,只是一個(gè)犯了錯(cuò)的婢子。沒必要傷神,你要想要,找人牙子再買一個(gè)便是?!彼我舜阂ㄆ鹨簧诇帲档桨肜洳胚f到蔣氏嘴邊,“夫人,喝藥。”
蔣氏現(xiàn)在只覺得惡心。嫁入英國公府時(shí),她帶了兩個(gè)陪嫁丫鬟,一個(gè)棲霞,一個(gè)玉蘭。
玉蘭,她喃喃自語道,玉蘭凄涼的慘叫仿佛還縈繞在她的耳邊。
蔣氏冷漠的看他,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要演情深伉儷的戲碼嗎?”
她看向桌子上的那盤蜜餞,揮手將其打落在地,各類蜜餞散落一地。
蔣氏忽然笑了,笑聲中帶著無盡的嘲諷與凄涼。她笑得渾身顫抖,笑得眼淚奪眶而出。那笑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宋宜春……你好狠的心?!彼吐曊f道,聲音中帶著刻骨的恨?!澳愕氖送荆巴?,一切都是蔣氏給你的,你竟然想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