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宮中的宮女照例呈上鄔善謄抄的佛經(jīng),太子妃拿起一看,贊賞道:“字跡端正,頗有幾分鄔老風范。只是可惜?!彼樢话?,“是替那個小猢猻寫的?!?/p>
“雖說兩人自小相熟,是幼年玩伴。但弄璋待在鄔府的時間不長,我也摸不清弄璋是怎么想的?!?/p>
太子妃將紙遞到一直置身事外的男人手里,“太子作何感想?”
太子見輪到自己出場了,于是輕咳一聲,說道:“弄璋長大了,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做父母的強行干預反而會適得其反,倒不如任由他們自己發(fā)展,順其自然就好?!?/p>
太子妃輕呵一聲,打破他的幻想:“你倒是心寬,你女兒魂都快被宋墨勾走了,你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p>
太子震驚:“怎么回事?”
太子妃慢條斯理的呷了口茶水,蔑了眼男人:“這下知道著急了?”
“夫人,快跟我說說發(fā)生什么?!”
“那日祭壇上宋墨突然持刀闖出,我瞧弄璋緊張的樣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p>
“雖然不清楚她是什么時候同宋墨接觸的,但不能讓她再任性下去了?!?/p>
太子點點頭:“弄璋的及笄禮夫人都準備好了嗎?”
“還用你說呢。”
“整日招貓逗狗,真不知道之后誰能治得了她?!碧渝行╊^疼的放下茶盞,溫熱的茶水在杯中輕蕩。
京都城外,阿諾枯坐在茶水鋪子的空座上。眼神緊緊盯著城門口,不曾懈怠。
她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兩天了,算算日子,宋墨也快到京都了。
果不其然,還沒等她撇開視線,遠處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三匹腳下帶風的馬狂奔而來,揚起不小灰塵,殃及路邊無辜的路人。
阿諾騰得站起,來首之人正是宋墨。
她趁著三人過安檢的空擋,攔在馬前。
“世子!還請留步!”
宋墨見有人忽然冒出,急忙勒住馬韁,馬匹前蹄高高揚起,發(fā)出一聲嘶鳴。他滿眼兇意,語氣冰冷:“閃開?!?/p>
沒有一句廢話,宋墨歸心似箭。兩天一夜的趕路令他異常煩躁。
“世子!我家小姐希望您能先冷靜下來,您現(xiàn)在這樣過去之后落入別人設計好的圈套里!”
家門近在眼前,宋墨的耐心幾乎快要耗盡。
他下槽牙發(fā)緊,猛地發(fā)力。身下馬匹感知到主人的想法,后蹄發(fā)力,自阿諾頭頂一躍而過。
穩(wěn)穩(wěn)當當落地,宋墨揮動馬鞭,冷喝一聲:“駕——”
阿諾震驚扭頭,只見兩匹黑馬自她身側飛馳,只余飛揚在半空的塵土。
她愣了片刻,隨即回過神來,急忙往東宮方向趕去。
宋墨一路通暢無阻的騎到英國公府大門,還沒見到自己家的門,他只覺自己胸口悶地發(fā)慌。
忽然,一抹白色映入眼簾。
宋墨瞳孔一縮,停在府門面前。雪白的綢帶系在寫有英國公府四個大字的牌匾上,宋墨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翻身下馬,如何推開大門的。等他回過神,他已經(jīng)跪在母親棺木前。
宋翰身穿孝服,兩眼通紅。
宋翰跪在蒲團墊上,往火盆里燒紙錢。
兩兄弟誰也沒有先說話,只有火盆中熊熊燃燒的“啪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