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日子平平淡淡的

就像一場夢

溫柔中帶著難以置信

我和司嵐一起聽著朝堂上無用的爭辯

然后一起下朝

下了朝以后他就格外黏我

像一個大型掛件掛在我身上

我則摸摸他的腦袋

在看著他處理奏折的時候

給他講我在外游歷時候的八卦和趣事

偶爾因為他聽的太專注然后導(dǎo)致奏折批錯了

他會笑著嗔怪我

“都怪你，害我分心了”

我笑著反問他

“那是誰覺得批閱奏折無聊把我叫過來的啊，是某位小古板嗎”

他會因為我這句話耳朵染上緋色

“……是我喊的，可惡的女流氓”

我接著他的話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勢

“但是可惡的女流氓就喜歡調(diào)戲呆呆的小古板”

他就會敗下陣來

羞紅著臉讓我住嘴

晚上我坐在他寢殿的床邊，給他講故事

這孩子很喜歡聽我講故事

什么故事都可以，哄小孩的，懸疑的，友愛的

我在第一次去他寢殿給他講故事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

他明明怕黑，但是不開窗透光，也不點蠟燭

我試圖問他原因

他搖頭不愿意告訴我

這些應(yīng)該是屬于他的心理陰影

所以我也就不再多問了

等他自己愿意告訴我的時候他自己就會開口

在相處中

我大概也能猜到

他會求著我給他講故事的究極原因

應(yīng)該也只是……

他……不希望晚上只有自己一個人

我的出現(xiàn)和縱容讓他對夜晚的恐懼降低了不少

甚至有些期待夜晚的來臨

我問他

“為什么會期待明明夜晚，陛下，你明明之前是很怕黑的”

他眼里帶著細(xì)碎而又雀躍的光

腦袋往我的肩膀上靠著回答說

“因為有姐姐啊”

我笑著揉了揉司嵐的臉

調(diào)養(yǎng)了一段時間

司嵐臉上的嬰兒肥被我給養(yǎng)出來了

讓他平躺好以后

又幫他把被角掖好

哄著他說

“今天的故事講完了，陛下早些休息”

他有些舍不得我走

伸出一只手拉著我的袖子

有點楚楚可憐的語氣

“姐姐，你可不可以……晚些在走，等我睡著在走可以嗎”

我答應(yīng)他說

“好”

在感覺到他明顯熟睡后

正打算小心翼翼的離開寢殿的時候

卻聽到了司嵐的呢喃

我立刻轉(zhuǎn)回去看司嵐的情況

只見司嵐蹙著眉，神情痛苦

渾身發(fā)著抖，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

無意識呢喃的語氣中

帶著悵惘和潸然的悲涼

“好黑……”

“好冷……”

“不要只留我一個人，不要把我甩下來……”

“眼睛……好痛”

“別碰我……”

“……蠟油……燙”

他因為悲傷和痛苦滿溢

眼角也滑落出淚珠

滴在了枕頭上

我看著夢囈的司嵐

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非要說的話……

憤怒，心疼，難過

不，不止這些，還有更多我說不出的心緒

那種心緒快把我整個人都要點燃了

恨不得立刻把讓司嵐成這樣的人都炸了

直到那一聲“姐姐？”和一個撲面而來的擁抱讓我從那種心緒里回過神來

司嵐他自己醒了過來

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淚珠

又直視著我的眼睛

把我擁進(jìn)他的懷里

拍著我的背

“我沒事的，夢到了以前的舊事，落了點淚”

“那些已經(jīng)是以前的陰影了，現(xiàn)在早就沒什么了，那些人也早就被懲罰過了”

“姐姐，沒事的，早就過去了，不用這么生氣的”

我沒有動

只是在他眼里看到了扭曲的我的倒影

那是真正意義上笑意不達(dá)眼底的怒氣和冷厲

我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

我居然也會因為一個人在我面前展露的痛苦而產(chǎn)生發(fā)自內(nèi)心的憤怒

對我來說，是大忌，也是大幸

大忌是因為我對自己將會親手殺死的目標(biāo)動了真感情

大幸是因為還好還有時間，不會真的需要親手殺死你

那一晚最后是以他平躺著徹底睡著

我趴在他旁邊握著他的手守著他結(jié)束

我先睜開眼

看著平靜熟睡的司嵐

眉眼含笑

我好像……真的動心了

怎么辦呢，我的陛下

我離不開你了

我小心的把玩著陛下的長發(fā)

默默將瘋狂暗長的心思壓下去

我會給你時間和機會離開我

如果沒有離開的話

那你就只能是我的了

司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