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遲沒等到下文,便問李宿
“然后呢”
李宿講的有些口干舌燥,清了清嗓子繼續(xù)
“俞晚在天明后,將一個漆黑的布包帶上,里面是剁下來的頭顱和第三條腿”
“并自己去了官府認罪,并帶著溫和恬淡的笑著說出了她對惡霸所做的折磨,官府記錄人員問她惡霸完整的尸體在哪里,她說了一句話,那句話直接讓我那個在附近的手下和官府記錄人員直接嚇癱在地”
“俞晚說,在我自己來官府之前,那人的尸塊都已經被我剁碎,丟進磨豆子的磨里了,我還專門綁住了驢子,又在它頭頂?shù)踔桓}卜,讓它一直帶動那個磨”
“俞晚說到這里時,從一開始淡然的笑變成了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不緊不慢的說了最后的結論,想必是已經被磨成血肉沫了吧”
“官府的人立刻找到了俞晚之前磨豆子的磨,驢子依舊不停的追逐著胡蘿卜,磨邊轉著邊傳來濃重的血腥味”
“官府的人將驢子解綁,把胡蘿卜給了驢子,也打開了磨盤,里面確實有人體器官和血肉混合的肉沫,跟俞晚說的別無二致”
“我在這個時候,利用關系網將惡霸背后想要追究的都敲打了一遍,并將俞晚從官府內的牢內換了出來”
“俞晚平靜冰冷的眼神幾乎就要將我生吞活剝,她在怨恨我為什么非要讓她活在沒有妹妹的世界上”
“我原本打算提出將俞安好好安葬,并讓俞晚以侍女的身份入府為我所用”
“它知道我要收俞晚為刀后,將能提出的條件往上翻了翻”
“它要讓俞晚作為婢妾入府,在作為我的刀的同時,照顧好小云,哪怕俞晚死去后,成為靈魂也要照顧好小云”
“而同理,它會讓俞安重新?lián)碛猩皇窃趶氐谆钸^來之前,俞晚都需要為我這邊做事”
“俞晚答應了這個條件,就像外界傳言一般,成為所謂地位低下的婢妾,敬愛主母,還會照顧小云,還會當我手底下最好的刀”
他對上我懷疑的眼神,接著更為平靜的講述著這一切
“我知道大師剛剛是想打斷我問我,那我之前給你說的,它不知道俞晚俞安姐妹,不就沒辦法自圓其說了對吧?”
“它還是太善良了,把原定的代價改了”
“原定的代價是俞晚永世不得超生,俞安復活后恢復自由身”
“它可能也活的疲倦了,所以將自己記憶里俞晚俞安的那部分和自己腐朽不堪的性命作為代價,將俞晚的性命重新慢慢撈回”
“俞晚的靈魂和身體性命并沒有被完全撈回,所以它將俞晚靈魂暫且封印,等它徹底消逝封印就會自己解除”
“那會兒的俞安已經在它的代價下活回來了,不過不記得跟惡霸相關的所有事了,只當自己受了傷睡了很久,久到自家的姐姐都成了一個男人的婢妾,還突然不見蹤影”
“后來的俞安發(fā)現(xiàn)了俞晚帶血的尸體,她也查到是我下的手”
“我解釋一下我為什么會下手,因為俞晚知道交易需要自己的性命,所以讓我送出了最后一刀”
“俞安發(fā)現(xiàn)了封印俞晚靈魂的地方后,還自作主張解除了封印,自此,俞晚又一次失蹤”
“不知道在俞安眼里,俞晚到底是個什么形象,她居然試圖在我眼前偽扮成俞晚,還專門穿底更平的鞋子來降下身高”
“我和它商量了一下,也就跟著對演了”
“俞安跟俞晚真的完全不能比,她不像她的姐姐那般目光長遠,有膽識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聰慧”
“后來的事,大師基本上都知道了”
李宿面向我,攤開手,無奈的苦笑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么多的,它在知曉自己將亡后,就一直將代價之內的事儲存成一顆記憶珠”
“又用托夢全都送了過來,你的疑惑也都在其中”
“雙生嬰靈則是從小陪在小云身邊的善魂,只對小云一人善,是把小云她……當成了身體孱弱需要小心愛護的姐姐”
“而俞安的惡毒婢妾演的讓兩個小嬰靈覺得她是威脅,所以附著其身”
“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俞安居然對著大師潑水,還說我又要納大師為妾,也是厲害”
“它還說小云很快就會自己轉醒,大師你幫忙讓嬰靈回到小云身邊就好”
“它為耽誤了你的時間,而由我代為致歉”
“十分抱歉,大師,記憶不全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很多放到現(xiàn)在是有些自相矛盾的”
“但是現(xiàn)在這些就是全部的真相了,因為記憶全都完備了”
講到此刻,李宿的聲音如同風一般飄過,顯得易碎
“我看到真正的俞晚的靈魂在大師手上時,我昏迷也是因為”
他輕聲嘆息道
“我知道,它腐朽不堪的性命即將徹底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