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但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p>
消毒水的氣息,很不好聞。
李羲承不喜歡。
他站在醫(yī)院走廊,呆呆的,也不流淚,只是靜靜的,一言不發(fā)。
爸媽……走了。
他何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也很想不顧一切的嚎啕大哭一場,只是他低頭看著抱著自己小腿的妹妹,忍住了。
妹妹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了,只是更緊的抱住了李羲承的小腿,輕輕的把頭靠在哥哥的腿那里。
喬生盼(幼年)哥哥,我想回家。
或許李羲承真的該大哭一場,或許他應該恨爸媽留給自己一個小妹妹,把她狠狠推開。
可他一個都做不到。
他只是慢吞吞的拉住了你的手,一大一小走進了東城綿長的雨夜。
李羲承妹妹,回家。
從那以后,李羲承才明白,親人的離去并不是磅礴的大雨,而是一生綿長的雨季。
潮濕的,黏膩的,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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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給你和李羲承沒有留下一筆可觀的遺產(chǎn),甚至還有債務沒有還清。
李羲承帶著你搬進了破舊的小出租屋,幾十平的小屋里只有一張小床。
喬生盼(幼年)哥哥,我們以后要住這里嗎?
那個時候,李羲承也不懂你為什么不像同齡人一樣有洋娃娃和糖果也能天天這么開心。
就像這個時候,你也是撲閃著眼的,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有點不確定的問。
成熟如他,在面對喪父喪母之痛后,也難免流露出少年的脆弱和無助。
李羲承小盼,哥哥只有你了。
并不回答你上面的問題,而是避開,像是在尋求你給他的安全感一般,縮著,卻是定定的看著你。
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吧。
像是落雨的流浪狗一般的他……或者說是喪家犬的他。
哥哥,也需要妹妹的回應的,哪怕一點點。
喬生盼(幼年)哥哥,但是小盼還有你。
妹妹是很懂事的,也是很樂觀的。
你仿佛覺得自己還擁有很多東西一樣,你說你還有他,這樣敞亮說出來,仿佛底牌一樣定心的話語,很容易穩(wěn)住了李羲承脆弱的心神。
其實很多人和他說妹妹是拖油瓶,反正又不是一個媽媽生的,把她丟掉又怎樣。
也有很多人說,羲承啊,這樣子只會讓你更加喪失生存的希望的。
同父異母的妹妹,難道是一個很需要的存在嗎?
他很需要妹妹嗎?很需要嗎?
其實很需要,很需要。
妹妹才不是拖油瓶,李羲承沒有喬生盼,他才是真正的失去了存活的希望。
于是,李羲承一個半大少年,就承擔起了養(yǎng)你的責任。
他很累,白天要堅持自己的學業(yè),晚上要在便利店打工,回家還要照顧還是小孩的你。
其實特別累特別累,他也很討厭要在這個年紀被迫迎接自己的成熟與穩(wěn)重,但他總是心甘情愿的,被迫套上這個社會的面具。
很矛盾的說辭,但確實如此。
在社會人情場上游刃有余,總是掛上笑臉,仿佛一直這么完美的李羲承,總是喜歡演戲,裝乖裝溫柔的李羲承,這都是他。
為了你,他都愿意。
但你也很懂事,小小的自己在那寫練習冊寫字,不給他添麻煩。
有時候李羲承會想他在你這么大的時候會有這么聽話嗎,這么安靜的從來不鬧。
但李羲承有時候想起,至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他是有爸爸媽媽的,可你沒有了。
對你總是多了幾分憐惜和耐心。
喬生盼(幼年)哥哥辛苦了!
總是一回家就要冒出來的小不點,蹦跶著總是很開心的你,可以把李羲承身上所有的疲憊洗凈。
他只知道,自己的腳步每一步都很穩(wěn)很安心,因為家里永遠有人在等他回家。
東城多雨季,可他卻知道自己的小家里,有著他的太陽。
那是可以驅散所有潮濕黑暗的太陽,永遠暖暖的照著自己的光芒。
他的小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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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耶此樓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