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夜幕低垂。
破舊的小巷里,她蜷縮在冰冷的石階上,周身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投下微弱的光暈,勉強(qiáng)驅(qū)散了些許寒意。
風(fēng),帶著刺骨的冷,穿梭在狹窄的空間里,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仿佛連風(fēng)都在為她哀鳴。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望著不遠(yuǎn)處那扇透出溫暖燈光的窗戶,心中五味雜陳。
那里,曾是她的家,如今卻如同遙不可及的夢,每一絲光亮都刺痛著她的心,提醒著她被遺棄的事實(shí)。
夜色愈發(fā)深沉,記憶的碎片如利刃般割裂著她的心房。
她恍惚間憶起,父親那張曾經(jīng)慈愛的臉龐,在昏暗中與地下城陰冷的交易者形象重疊,眼神中閃爍著貪婪與決絕。
那些深夜的秘密會議,低語與密謀,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悄無聲息地侵蝕了家的溫暖。
而母親,那個總是溫柔微笑的女人,在父親消失后的某個清晨,身著華美的婚紗,手挽著另一個男人的臂膀,眼中是陌生而遙遠(yuǎn)的幸福光芒。
那一刻,家的輪廓在她心中轟然倒塌,化作一地碎片,每一片都反射著母親決絕離去的背影。
傅致言。
噩夢的開始,也是噩夢的結(jié)束。
家里的印象其實(shí)很不好,說親切也不親切,就是很假——
—結(jié)束—
屋內(nèi)很寂靜。
“也沒什么事啦!我這不是回到了6年前嘛?!?/p>
神色并不像是在撒謊,所以要經(jīng)歷多少的痛苦,才能如此平靜呢?
比起小時候與葉傾晚的這些,陸晚清這個人真的更讓人心疼。
“砰—”的一聲。
門開了。
“……”葉傾晚
“……”葉寒笙
兩人愣住,看向房間門口。
“真的是你?”
宋肖彥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在此刻響起,如同久旱之地突降甘霖,帶著不可置信與深深的震撼:“陸…晚清?”他站在門口,身形微微顫抖,眼神緊緊鎖住眼前的女子,仿佛要將這六年來的思念與追尋,在這一刻全部傾瀉而出。
月光透過門縫,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映出一抹溫柔的銀輝,卻也掩不住他眼中的熾熱與急切。
他緩緩向前邁出一步,仿佛怕驚擾了這個夢,每一步都踏在了葉傾晚和葉寒笙的心弦上,讓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與期待。
“……是我?!?/p>
宋肖彥的出現(xiàn),是兩人都沒想到的。
就算要出現(xiàn)也應(yīng)該是江凌霄才對,把它弄回來之后,他就在客房里休息,雖然不清楚有沒有醒來。
但看他的樣子不是很嚴(yán)重,應(yīng)該很快能醒來的。
無論如何也不應(yīng)該是宋肖彥。
“你……”思緒萬千,許多想問的話,想說的話啞在口中,最后只化成了一句:“可還好?”
“挺好的,葉家人對我都挺好的?!?/p>
葉傾晚知道他問的還好是什么,但她不想回答。
因為她過得不好,地下城噩夢的結(jié)束,與以傅致言傷害那個老大后才發(fā)生的。
應(yīng)該說是江凌霄。
宋肖彥喉嚨有些干澀:“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p>
他上前想抓葉傾晚的手腕,眼見就要抓上,被葉寒笙立馬攔住了。
眼神中帶著些許不悅。
葉傾晚總感覺有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只好搖了搖頭:“那你過得如何?”
聽著像是簡單的詢問,實(shí)則也是在問上一世最后的結(jié)局。
面前的人突然沉默了。
他的結(jié)局說好不好,眼神中閃過一抹不自然,還是猶豫的開口:“是你……”
葉傾晚和葉寒笙面面相覷,眼中滿是困惑。
輕蹙眉頭,試圖從宋肖彥的話語中捕捉一絲線索,卻如墜入迷霧,越發(fā)不明所以。
葉寒笙則是一臉愕然,不自覺的撇向面前的兩人。
宋肖彥的神色復(fù)雜,似在回憶,又似在掙扎,最終只是無奈地?fù)u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那笑容里藏著太多未說出口的秘密,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問你過得怎么樣,你回個是你干嘛?”葉寒笙實(shí)在是沒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宋肖彥卻不愿意回答了。
“算了,我過的也挺好的,回到送家做繼承人了?!?/p>
他的眼神不自然地看向葉傾晚,眸中閃爍著復(fù)雜的情緒,似乎在確認(rèn)著什么。
那眼神里,有疑惑,有釋然,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慶幸,他暗暗思量,他不相信他會傷害自己。
難道是時空的交錯,真的有神鬼在作祟?
房間內(nèi),燈光昏黃而溫暖,卻照不亮眾人心中的迷霧。
葉傾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輕側(cè)了側(cè)頭,避開了那探究的目光。
葉寒笙更是一頭霧水,瞅瞅這個,看看那個,滿臉都是不解。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靜默,每個人的心中都翻涌著各自的思緒,卻無人開口打破這份沉寂。
和著,只有葉寒笙是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