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輪明月高懸天際,繁星點點,宛若顆顆明珠鑲嵌在深邃的夜空中。
清風(fēng)徐徐吹來,樹影搖曳,寂靜的夜晚中充滿了寧靜與安詳。
樓上的房間不少,但現(xiàn)在卻只有祁明卿和李福榮兩個人住,剩下的都被當(dāng)做了雜物間。
在走廊盡頭的房間中,房門緊閉,屋內(nèi)燈光熄滅,昏暗無比,時不時還傳來陣陣哭泣聲。
住眼睛,但卻不影響淚水從縫隙中流出打濕枕頭。
在沒回到家之前,腦海中關(guān)于哥哥的事情被拋之腦后,可回到家之后,尤其是上了樓,那種孤獨的感覺瞬間席卷了他。
說不難受都是假的,和你一起生活好多年,從你有記憶起便一直陪伴著你的人突然離去,任誰都會感到難過。
這種鉆心的感受刺激著祁明卿,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止不住眼淚。
明明…之前差點沒了的時候都沒這么難受過。
許是哭的大腦都看不下去了,沒多久祁明卿便感到一股不可阻擋的困意襲來,隨即便睡了過去。
……
‘天上的星星…好美……’
祁明卿抬頭看著天空,那星辰仿若有生命一般,似是在對著他笑。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生變化,腳下的土地僅是瞬息之間便化作了一片汪洋大海,一眼望不到頭。
星空中的星星似乎變得更加明亮,同時也漸漸匯聚到了一起,變成了一柄巨劍的形狀,那樣子,像極了他的流明劍。
不知何時,在祁明卿的正前方,出現(xiàn)了一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那老者盤膝而坐,雙目緊閉,似是察覺到有人出現(xiàn),緩慢睜開了雙眼。
兩人就這么對視著,不知過了多久,老者率先開口。
“你…就是祁明卿吧?”
他像是沒想到老者會這么問,但出于禮貌,還是給予了肯定的答復(fù)。
“哈哈哈哈!”
“既然這流明傳到了你的手中,那,就算是我宗門的弟子了!”
“本座雖已落到這副下場,大概不至于連宗門都無法傳承。孩子,過來,簡單行個拜師禮,你就算是我流光宗的弟子了!”
聽到這話,祁明卿呆愣在原地,不僅是他聽到這些話后內(nèi)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不過……一個突然出現(xiàn)在你腦海里的老人讓你拜他為師,你什么反應(yīng)?
所以……
豆豆眼+1(⊙△⊙)
面前的老人見到祁明卿呆愣在原地,也是皺眉思考起來,想知道為什么他會這樣。
想了一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出現(xiàn)。
“啊!原來如此!孩子!之前那個邪修正是本座幫你斬殺的!怎么樣?清楚了嗎,激動了嗎?想拜我為師了嗎?~(^◇^)/”
聞聽此言,祁明卿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這樣?。∈抢蠣敔斈愠霈F(xiàn)我們才能逃出來的!非常感謝您!我愿意!”
言畢,兩人都沒了動作。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不是,這接下來不應(yīng)該是你給我行拜師禮嗎?為什么你說完就停了??!”
祁明卿:???
“那個……老…師傅……我不知道拜師禮咋行……”
老者:不是,大少爺就不用考慮拜師學(xué)藝之類的事情了嗎?!你難道不想去變強嗎?為什么你會不知道拜師禮怎么行啊喂!
“額…因為我現(xiàn)在是靈魂體,所以你只需要給我行三叩首之禮就夠了,然后你就算是我流光宗的一份子了!”
聽完之后,祁明卿卻是又陷入了遲疑之中,因為祁天晴從小給他灌輸?shù)睦砟睿悄袃合ハ掠悬S金,絕不輕易下跪,要拜也只拜三種。
拜天、拜地、拜父母。
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拜。
更何況,他對于老師的了解,僅限于那些學(xué)院中的老師。
他覺得,那些只不過是拿錢辦事的罷了,不值得用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去相待,頂多只是給予比普通朋友更多些尊重罷了。
因此,祁明卿就站在原地,絲毫未動。
老者看到祁明卿還是沒有動作,面露不解。
不應(yīng)該???我明明只是附身在他身上就把這個世界最頂尖的那一批人給秒殺了,這小子不該對我仰慕至極嗎?那么多人想拜我為師都拜不了呢!
正在遲疑之際,腳下的大海便劇烈運動起來,正想向下看,突然一頭龐然大物沖出海面,嚇得祁明卿向后倒去。
回過神來,向上一看,只見一條巨大的身軀遮蓋住了滿天的星辰,體長數(shù)萬丈,看不清全貌,通體呈現(xiàn)出高貴的黑色,在星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神圣。
還在觀察之時,那巨物猛的向下俯沖,瞬息之間便來到了祁明卿的面前,這次祁明卿看清了,那是一條龍!一條巨大無比的龍!
那龍俯沖而來,巨大眼睛中的豎瞳盯著他,像是要看出些什么東西。
而祁明卿的后背也很快就被冷汗浸濕,一條龍帶給他的威壓實在太大,從心底里便感到一股害怕。
不多時,那龍扭轉(zhuǎn)頭顱,周遭突然出現(xiàn)大量云霧,讓人看不清霧中的情況。
等到視野再次明亮起來,那巨龍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頭長犄角,發(fā)絲長而黑,宛若瀑布,相貌英俊而剛毅,氣質(zhì)上給人一種世間萬物掌握在手的感覺。
英俊男子站在老者身旁,眼神聚焦在身旁之人身上。
“喂,你這樣一副糟老頭子的樣子,怎么可能成功收徒?。恳円矐?yīng)該變成你本來的樣子吧?!雖然那也比不上我,但總比一個糟老頭強?!?/p>
“啊?是嗎?可我見那些宗門的老祖或者宗主都是這種形象???為什么就我是糟老頭?”
“不知道,總之你先變回來再說?!?/p>
言罷,老者的樣貌變化,依舊是那頭白發(fā),但卻已經(jīng)不是先前那副慈祥老人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面容溫和的男子。
“怎么樣,小鬼?這樣你總能拜師了吧?”
祁明卿一愣,旋即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說自己。
可過了好一陣,他也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面前的黑發(fā)男人眉頭一蹙,面露不悅,但很快又舒展開來。轉(zhuǎn)身和白發(fā)男子說了句話,便把頭扭過來,向祁明卿伸出手指,同時,指尖發(fā)出一道流光,進入到祁明卿的額頭。
祁明卿頓時感覺頭痛,躺在海面上捂著頭。
“這是……什么?祖龍鍛體訣?流明劍訣?”
“這是我二人的畢生所學(xué),算是給你的禮物。
我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所以你才這么遲疑,不過你放心,既然我們愿意收你為徒,那自然是會傾盡全力,將你視作子孫培養(yǎng)。
你之前也見過我們的實力了,從這點上,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們現(xiàn)在很虛弱,力量百不存一。
所以你大可放心跟著我們修煉。
來吧!少年!成為我們的徒弟吧!”
“為啥我覺得你有一種傳/銷/頭子的感覺( ̄□ ̄)…”
“你閉嘴!”
繼續(xù)將頭轉(zhuǎn)向祁明卿,眼神是無與倫比的自信,伸出手掌,等待著他的回應(yīng)。
祁明卿沉默了一會后,隨即眼神堅定的看向了兩人。
“做了你們的徒弟,可以找到我哥哥嗎?”
“當(dāng)然可以!等你的實力達(dá)到了一定層次,無論你哥哥在哪,都能找到!”
雙膝跪地…跪在海面上,額頭觸地,雙腳與肩同寬,左手在上,雙手相扣于胸前,高聲道:
“學(xué)生祁明卿,拜見兩位老師!”
聞言,白發(fā)男子面露喜色。
“哈哈哈,好啊,我流光宗總算是沒有絕后啊?!?/p>
“對,我這一族的血脈也可以延續(xù)下去了。”
“對了,還沒說名字呢,我叫令狐逸軒,今后喚我令狐叔便可,他叫敖仁,今后喚他敖叔便可,我們師徒之間不必那么生分。”
“確定不是因為流光宗都死/光光了嗎???”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祁明卿看著兩位不知年歲的師傅斗嘴,總覺得很熟悉。
……
待到祁明卿醒來離開識海后,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但令狐逸軒率先打破寂靜。
“今后,我教導(dǎo)他的修煉和劍法,你負(fù)責(zé)他的體魄和血脈,這孩子,真的算是最后的希望啊…”
“他體內(nèi)的祖龍血脈比我的純凈,于情于理我都不應(yīng)讓其埋沒?!?/p>
“我們的世界…還有救……你我二人寄宿在這小子體內(nèi),或許,正是我們剩下的唯一的機會了…”
“對啊…想不到,你我一起做了一輩子的頂級天驕,到最后卻連家都保護不了…”
是啊,他們二人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那血光漫天的場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滅族之痛,無論如何,也忘不了故土毀滅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