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都如重錘敲在蘇嚶心上。她正欲辯解,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接著是謝臨囂張的聲音:"鶯娘呢?爺來了也不出來迎接!"
沈晏嘖了一聲:"這個煩人的公子哥。"
他直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嚶一眼,"我們改日再聊。這對耳墜,希望乞巧節(jié)能看到你戴上。"
他前腳剛走,謝臨就踹門而入,滿身酒氣。
今日他衣著華麗,腰間玉佩金飾叮當(dāng)作響,卻掩不住滿臉戾氣。
"剛才出去的是沈晏?"謝臨一把掐住蘇嚶的下巴,"你竟敢背著爺見別的男人?"
蘇嚶吃痛,眼中泛起淚光:"謝公子誤會了,沈公子只是來送乞巧節(jié)的賀禮……"
"賀禮?"謝臨冷笑,目光掃到桌上的翡翠耳墜,一把抓起來從窗口扔了,"爺送你更好的!"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倒出一對金鑲紅寶的耳墜:"西域進(jìn)貢的鴿血紅,舅舅賜我的。配你正合適。"
蘇嚶看著那對價值連城的耳墜,心中冷笑——杜鴻的東西,沾著她蘇家的血!
"謝公子厚愛,只是……"她故作猶豫,"奴家身份低微,怎配戴如此貴重的……"
"少廢話!"謝臨粗暴地將她拉入懷中,"乞巧節(jié)你必須只陪爺一個人!要是讓我知道你還見了裴瑾或沈晏……"他手下用力,掐得蘇嚶胳膊生疼,"爺就燒了這醉仙樓!"
屏風(fēng)后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謝臨警覺地抬頭:"誰在那里?"
蘇嚶心跳幾乎停止。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樓下突然響起一陣打砸聲和女子的尖叫。
"不好了!走水了!"有人大喊。
謝臨皺眉,松開蘇嚶走到窗邊:"怎么回事?"
趁這空隙,蘇嚶迅速瞥了一眼屏風(fēng),只見裴瑾的身影已從側(cè)門消失。
她剛松一口氣,謝臨卻突然轉(zhuǎn)身,眼中閃著危險的光。
"差點忘了正事。"他一把扯過蘇嚶,"舅舅讓我查一個叫蘇嚶的女子,說是蘇明遠(yuǎn)的女兒,可能混在青樓中。"他捏著蘇嚶的臉左右端詳,"你說……會是誰呢?"
蘇嚶渾身血液仿佛凝固。
杜鴻竟然已經(jīng)……
"奴家整日在醉仙樓,哪認(rèn)識什么官家小姐。"她強自鎮(zhèn)定,主動依偎進(jìn)謝臨懷中,"謝公子莫非懷疑奴家?"
謝臨被她這一靠,骨頭都酥了半截:"量你也不敢騙爺。"他粗魯?shù)匚巧纤牟鳖i,"乞巧節(jié)后,爺就給你贖身!"
好不容易送走謝臨,蘇嚶癱坐在地,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三個人,三種危險,她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fù)。
乞巧節(jié)當(dāng)日,醉仙樓張燈結(jié)彩。
蘇嚶身著沈晏送的綠羅裙,戴著謝臨給的紅寶耳墜,發(fā)間卻別著裴瑾送的銀簪。
她故意讓三人的禮物同時出現(xiàn)在身上,既不得罪任何一方,又暗示她對三人一視同仁。
"鶯娘子,裴大人在后門等您。"小丫鬟匆匆跑來,"說有急事。"
蘇嚶眉頭微蹙,悄悄溜到后門。
裴瑾一身素衣站在暗處,見她來了,眼中閃過一絲驚艷,隨即又恢復(fù)凝重。
"杜鴻已經(jīng)懷疑你了。"他開門見山,"今早他派人去查了所有青樓的名冊。最遲明日,就會查到醉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