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嚶不自覺地攥緊韁繩:"說什么?"
"'裴某寧可斷頭,絕不負(fù)心'。"謝臨模仿著裴瑾的語氣,"嘖嘖,酸得我都牙疼。"
蘇嚶眼眶一熱,急忙眨掉那不合時宜的淚水。
那個傻子,明明有活命的機(jī)會。
黎明前,他們潛至雁門關(guān)外。
謝臨指著城墻一處:"那里有個排水暗道,直通地牢。"
暗道狹窄潮濕,充斥著腐爛的氣味。
蘇嚶跟在謝臨身后,心跳如鼓。
轉(zhuǎn)過一個彎,前方出現(xiàn)微弱的火光——是地牢!
兩個守衛(wèi)正在打盹。
謝臨打了個手勢,兩名飛虎營士兵悄無聲息地摸上去,利落地解決了守衛(wèi)。
地牢里關(guān)滿了人,大多是反對趙毅的士兵和百姓。
最里面那間單獨關(guān)押的要犯,正是裴瑾。
蘇嚶透過柵欄看去,呼吸為之一窒。
裴瑾被鐵鏈吊在墻上,衣衫襤褸,裸露的皮膚上滿是鞭痕和烙鐵的印記。
他垂著腦袋,看不清臉,生死不明。
"裴瑾!"她輕聲呼喚,聲音發(fā)抖。
裴瑾緩緩抬頭,腫脹的眼睛幾乎睜不開:"呵呵。又…….又是幻覺嗎……"
"不是幻覺!"蘇嚶急得去撬鎖,"我們來救你了!"
鎖開的瞬間,她沖進(jìn)去扶住搖搖欲墜的裴瑾。
他瘦得嚇人,手腕被鐵鏈磨得血肉模糊,蘇嚶不知如何下手。
當(dāng)蘇嚶碰到他時,他渾身一顫:"真的是你,你還活著?"
"別說話。"蘇嚶哽咽著為他解開鎖鏈,"我好好的,帶你出去。"
裴瑾卻抓住她的手:"等等,北狄使團(tuán)……阿史那律他……"
"我們知道杜鴻的陰謀。"謝臨插嘴,"先離開這里再說!"
他們剛扶起裴瑾,外面突然響起警報聲!
"囚犯跑了!"
"關(guān)城門!"
高呼聲不斷傳來。
"被發(fā)現(xiàn)了!"謝臨咒罵一聲,"走暗道來不及了!"
裴瑾強(qiáng)撐著站直,大口喘著粗氣:"放下我,你們走!"
"閉嘴!"蘇嚶一把架起他,"要死一起死!"
危急關(guān)頭,地牢另一側(cè)突然傳來爆炸聲!
整個地面都在震動,碎石紛紛落下。
"怎么回事?"謝臨大驚。
一個飛虎營士兵沖進(jìn)來:"將軍!有人炸開了西城墻!"
混亂中,一隊黑衣人殺入地牢。
為首之人身形矯健,面戴青銅面具,聲音沙?。?跟我來!"
"你是誰?"蘇嚶警惕地問。
面具人沒有回答,只是遞給她一塊玉佩,與寧安公主那塊一模一樣,只是上面刻的是"安"而非"寧"!
"這是……"蘇嚶疑惑。
"沒時間解釋!"面具人厲聲道,"阿史那律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中計,正帶兵殺回來!"
眾人跟著面具人沖出地牢。
外面已是一片混亂,城墻被炸開一個大口子,北狄士兵和邊軍廝殺在一起。
面具人帶著他們從缺口沖出,一路砍殺,所向披靡。
蘇嚶緊跟著面具人,心中充滿疑問。
這人是誰?為何有與母親配對的玉佩?又為何冒險來救他們?
跑到安全處,面具人才停下。
他轉(zhuǎn)向蘇嚶,緩緩摘下面具,那是一張與蘇嚶有七分相似的臉,只是輪廓更為硬朗,左眼角下同樣有一顆淚痣!
"初次見面,妹妹。"男子微微一笑,"我是陸昭,你的孿生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