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紅墻在夕陽下如血般刺目。
蘇嚶站在街角陰影處,望著高聳的宮墻,手中緊握陸昭給的令牌。
謝臨靠在一旁的墻上,大口喘著氣,臉色蒼白如紙,毒傷使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你確定要親自去?"他喘著氣問,"太危險了。"
蘇嚶將令牌收入袖中:"只有我知道密匣的樣子。"她看向謝臨,"你別跟著了,你應(yīng)該去找大夫。"
謝臨扯出一個虛弱的笑:"死不了。杜鴻下的毒,劑量剛好讓我生不如死,他精通此道。"
蘇嚶胸口發(fā)悶。
這個曾經(jīng)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如今被折磨得形銷骨立,卻還在為她拼命。
"聽著,"她壓低聲音,"我去找密匣。你去這個地址,"她塞給他一張紙條,"那里有我兄長的人,能幫你解毒,你這樣下去是要丟命的!"
謝臨掃了一眼紙條,隨手焚毀:"若三更天你還不出來,我就殺進去。"
"別做傻事!"
"傻事是我的專長。"謝臨眨眨眼,轉(zhuǎn)身消失在巷尾。
蘇嚶深吸一口氣,走向?qū)m墻側(cè)門。
守門的侍衛(wèi)剛要喝止,她亮出令牌,那是陸昭從阿史那律那里偷來的北狄使者令。
"奉大皇子命,有要事稟報杜相。"她壓低聲音,故意帶著北狄口音。
侍衛(wèi)狐疑地打量她,但令牌是真的,不敢怠慢,開門放行。
一入宮門,蘇嚶立刻閃身躲入假山后。
她迅速脫下外袍,露出里面的宮女裝束,這是陸昭事先準備的。
將令牌藏入貼身衣物,她低頭快步向太和殿方向走去。
皇宮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亭臺樓閣,廊腰縵回,若不是幼時隨父親來過幾次,她早已迷失方向。
轉(zhuǎn)過一道回廊,前方突然傳來腳步聲。
蘇嚶立刻退到一旁垂首而立。
一隊宮女簇擁著一位華服婦人走過。
那婦人約莫四十出頭,面容姣好卻透著些刻薄,發(fā)髻上的金鳳釵彰顯著她不凡的身份。
"皇后娘娘慢些走,臺階滑。"一個宮女諂媚道。
蘇嚶心頭一震。
這就是當今皇后,杜鴻的妹妹!也就是……謝臨的姑母?
皇后突然停下腳步,銳利的目光掃向蘇嚶:"這宮女眼生得很,哪個宮的?"
蘇嚶心跳如鼓,卻不敢抬頭:"回娘娘,奴婢是新調(diào)來浣衣局的。"
"抬起頭來。"
蘇嚶緩緩抬頭,卻仍垂著眼簾。
皇后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冷笑:"好一雙勾人的眼睛。送去本宮那里,別讓皇上看見。"
"是。"兩個宮女上前架住蘇嚶。
蘇嚶暗自叫苦。
若被帶走,計劃就全完了!
她正欲反抗,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走水了!御膳房走水了!"
眾人回頭,只見東邊濃煙滾滾?;屎蟀櫭迹?快去查查怎么回事!"
她看向蘇嚶,"你,改日再來領(lǐng)罰。"
宮女們簇擁著皇后匆匆離去。
蘇嚶長舒一口氣,這火來得蹊蹺,很可能是謝臨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
借著混亂,她順利來到太和殿外。
天色已暗,殿門緊閉,只有兩個侍衛(wèi)把守。
蘇嚶繞到側(cè)面,找到一扇半開的窗戶,輕盈地翻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