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嚶無言點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裴瑾踉蹌著走到她身邊,將她摟入懷中。
沈晏站在一旁,眼中死寂更甚,右臂無力地垂著。
"我們得立刻離開。"陸昭打破沉默,"杜鴻派兵搜城了。"
蘇嚶擦干眼淚,輕輕將謝臨平放在地,從他腰間取下那塊北狄令牌:"這個還有用。"她看向陸昭,"兄長,我們有多少人?"
"飛虎營殘部一千,我的死士三百,加上裴家在京城的舊部,約有兩千。"
"不夠。"蘇嚶?lián)u頭,"杜鴻有禁軍和北狄支持。"
"所以我們需要這個。"她舉起先帝玉佩,"持此物可調三萬禁軍!"
陸昭眼前一亮:"好一招釜底抽薪!但禁軍統(tǒng)領是杜鴻的人。"
"不全是。"裴瑾虛弱地說,"副統(tǒng)領楊肅是我父親舊部……可以爭取。"
沈晏突然開口,聲音嘶啞得可怕:"錢……我有,沈家錢莊……可雇江湖人士……"
蘇嚶驚訝地看向他。
這是沈晏被俘后第一次主動說話。
陸昭點頭:"好,我們分頭行動。裴瑾聯(lián)系楊肅,沈晏籌措軍費,我去集結人馬。"他看向蘇嚶,"妹妹,你負責保管證據(jù),三日后,我們在皇城正門會合。"
"三日后……"蘇嚶握緊先帝遺詔,"正是杜鴻計劃弒君的日子……"
"正是我們反擊的最佳時機。"陸昭眼中閃過寒光。
眾人簡單處理了謝臨的遺體,約定三日后相見。
臨別前,蘇嚶拉住裴瑾的手:"你傷這么重?"
"死不了。"裴瑾輕撫她的臉,"比起在地牢時,看到你安然無恙,這點傷算什么?"
沈晏默默站在一旁,目光空洞。
蘇嚶走向他:"沈晏,你的手……"
"廢了。"沈硯平靜地說,"阿史那律的杰作。"他看向蘇嚶,"不必擔心,我欠你的……會還清……"
蘇嚶心頭一痛。
曾經(jīng)風流倜儻的沈硯,如今變成這樣。
“你不欠我的?!彼а澜忉?。
三人分道揚鑣。
蘇嚶帶著先帝遺詔和玉佩,在陸昭的死士護送下,秘密前往一處安全屋。
路上,她反復閱讀先帝遺詔和杜鴻的罪證,一個大膽的計劃逐漸成形。
杜鴻以為掌控了一切,卻不知蘇嚶手中握有足以讓他萬劫不復的證據(jù)。三日后,將是最后的對決。
安全屋內,蘇嚶對著銅鏡,緩緩梳開發(fā)髻。
鏡中的女子眉目如畫,卻再也不是醉仙樓那個只會賣笑的花魁。
她是寧安公主的女兒,先帝血脈的繼承者,更是要讓杜鴻血債血償?shù)膹统鹫摺?/p>
窗外,第一縷晨光穿透云層。
三日倒計時,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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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黎明,蘇嚶立于皇城外的山崗上,俯瞰下方沉睡中的宮殿群。
晨霧如紗,籠罩著朱墻金瓦,卻掩不住即將爆發(fā)的血雨腥風。
身后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陸昭一身戎裝走來,鐵甲在晨光中泛著冷芒:"飛虎營一千二百人已就位,裴瑾成功說服楊肅,三萬禁軍聽我們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