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嚶認(rèn)得,那是霍沉昱的親兵隊。
隊長飛馳而至,經(jīng)過她車時微微頷首,然后沖著攔路的軍官呵斥道:"車上是霍夫人,你也敢攔?"
那軍官見到令牌,立刻退到一旁。
親兵隊長跳下馬,湊近車窗,低聲道:
"夫人,大少爺讓屬下轉(zhuǎn)告,今日府中有變,請您暫去西山別院。"
蘇嚶與春桃交換了一個眼神。
也許和軍官剛才提到的革命黨有關(guān)。
她輕輕頷首:"有勞了,這就改道。"
馬車轉(zhuǎn)向時,蘇嚶最后望了一眼張府的方向。
張卓雅已經(jīng)被送回去了吧。
因愛生妒的人的確很可怕,這恐怕不是霍沉暄想解釋就能解釋清楚的了。
車輪碾過青石板,朝著西山疾馳而去。
西山別院的梧桐葉沙沙作響。
蘇嚶站在廊下,望著遠(yuǎn)處層疊的山影。
春桃端來熱茶,小聲道:"夫人,大少爺?shù)娜嗽谕饷媸刂?
蘇嚶輕抿一口茶,茶香中帶著一絲苦澀。
別院很安靜,而她并不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
有煙火氣的地方她才會覺得舒服。
"春桃,前夫人去世時那天,府中是有什么活動嗎?"
春桃坦然道:“那日是慶祝三少爺從法國學(xué)成歸國,那張家小姐作為同行的同學(xué),也被邀請了,當(dāng)時就聽說,兩家可能要聯(lián)姻,下人們之間都在議論的,誰知……”
“夫人出事了?!碧K嚶接下話題,“夫人是一個人去荷園的嗎?張小姐怎么會看到的?”
春桃剛想回答,院門突然被推開。
霍沉暄披著夜色闖進(jìn)來,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浸透,眼中布滿血絲。
“沉暄,這么晚,你怎么來了?”蘇嚶驚呼道,“難道是督軍……”
"真的是你......"他聲音嘶啞,手中攥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巴黎圣母院前,那個畫畫的姑娘......"
蘇嚶心頭一震。
那是五年前的深秋,她在巴黎留學(xué),業(yè)余時間喜歡在塞納河邊畫畫,沒想到,霍沉暄竟也在場。
"三少爺認(rèn)錯人了,我可沒有出過國。"她強(qiáng)自鎮(zhèn)定,將茶杯輕輕放在石桌上。
"我去找了張卓雅,"霍沉暄逼近一步,"她也說看到你的。"
蘇嚶瞳孔驟縮。
張卓雅也看到她了?
這世界可真小。
難道她認(rèn)為霍沉暄對自己……
院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霍沉暄猛地將她拉到梧桐樹后。
月光透過枝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聽著。"他呼吸急促,"張卓雅不能留,我現(xiàn)在還沒想到辦法,只是先哄好她,這件事千萬不能讓父親知道!"
蘇嚶敏銳地注意到他話中的矛盾:"你……怎么哄她,她又如何不能留?"
霍沉暄苦笑,從口袋里摸出一把槍,還未解釋,院門再次被撞開。
霍沉?xí)D持槍而入,軍裝下擺沾著血跡。
他冷冷掃過緊貼在一起的兩人:"夫人好興致,深夜勾引三弟,需要我匯報給父親嗎?"
"二哥!"霍沉暄擋在蘇嚶面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