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娘卻道:“夫人不要客氣,您晚上沒有用多少,還是喝了吧,小心身子骨?!?/p>
房門打開了,燕窩由守衛(wèi)送了進(jìn)來,然后房門再次關(guān)上。
春桃沖著窗外啐了一口,嘀咕道:“無事獻(xiàn)殷勤!”
蘇嚶笑笑。
這個丫鬟比小翠正常多了,就是個單純的護(hù)主的。
她輕笑:“那就多謝大姨娘了?!?/p>
大姨娘佯裝謙恭道:“夫人這是說的什么話,前幾天您還不是來看望我的,對了,我來還有幾句話要和夫人嘮嘮,老爺早有準(zhǔn)備,那些亂黨成不了氣候的,到時候一定能為夫人洗清清白的。"
蘇嚶接過碗,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苦味。
她假裝失手打翻:"哎呀,真是抱歉。"
湯汁濺的到處都是,空氣中散發(fā)著一股怪味。
春桃剛想脫口而出“毒藥”就被蘇嚶給攔住了。
大姨娘似乎也沒有多大失望,只是惋惜的嘖嘖道:“那真是可惜了,我只留下一碗了,待明天我再為夫人熬煮了?!?/p>
蘇嚶冷笑:“行啊,只要你覺得腳沒問題,順便幫我把飯也做了。”
大姨娘唇角抽了抽,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帶著笑道:"夫人是聰明人,前頭那位就是太聰明,才……"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老爺喜歡聽話的。"
"多謝姐姐提點(diǎn)。"蘇嚶故作感興趣的問道,"不知前夫人究竟如何聰明呢?"
"荷花開了又謝,誰知道呢?"當(dāng)著守衛(wèi)的面,大姨娘不好多嘲諷,搪塞道,“昭兒還在等我,我就不和夫人多聊了,有事明天說?!?/p>
輪椅剛轉(zhuǎn)了個圈,大姨娘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對了,三少爺?shù)膫诟腥玖?,一直喊著您的名字呢,哎呀,這張小姐,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啊。"
蘇嚶心頭一緊。
老三受的可是槍傷,那能不疼嗎?
月色如洗,蘇嚶輕巧地從后窗翻出,借著爬滿墻壁的藤蔓,悄無聲息地滑落到庭院。
春桃留在房內(nèi),用枕頭在被褥下堆出人形,以防守衛(wèi)查房。
霍沉暄的廂房在回廊盡頭,窗欞透出微弱的燈光。
蘇嚶貼著墻壁挪動,忽然聽見屋內(nèi)傳來壓抑的啜泣聲。
"三少爺?"她輕叩窗欞。
哭聲戛然而止。
片刻后,窗戶開了一條縫,露出霍沉暄蒼白的臉:"夫……夫人?"
蘇嚶利落地翻窗而入,落地時裙擺帶起一陣夜風(fēng)。
屋內(nèi)彌漫著濃重的藥味,染血的繃帶堆在銅盆里,床榻上的少年只穿著單薄的中衣,肩頭包扎處滲著血絲。
"傷得重嗎?"她伸手想查看,卻被霍沉暄躲開。
"臟……"少年垂下眼睫,聲音發(fā)顫,"我配不上夫人關(guān)心。"
蘇嚶不由分說地扳過他的肩膀,拆開紗布查看。子彈擦出的傷口已經(jīng)發(fā)紅腫脹,明顯是感染了。
"為什么不叫大夫?"
霍沉暄苦笑:"父親說……讓我自生自滅。"他突然抓住蘇嚶的手腕,"夫人,張卓雅真的不是我害死的,我只是看不慣她說你,就打……打了她一巴掌。"
蘇嚶大吃一驚:“你在人家家里打了她?”
難怪張家聯(lián)想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