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敖子逸,賀峻霖站在門口,看著抱著花一步三回頭的人,清冷的眼眸泛著光。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賀峻霖掏出來,看著來電顯示人,眉眼彎了彎。
“宋芽芽,找我什么事???”
“嗚啊~賀霖霖,我失戀了!”
賀峻霖捏著手機,將他拿離遠了些,奈何還是遭不住宋亞軒在對面的嘶吼聲,真是凄慘啊。
“不是,宋芽芽,我怎么不知道你談戀愛了?”
對面吵鬧的音樂聲刺得耳朵生疼,奈何對宋亞軒脾氣再好的賀峻霖,還是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再加上這人瞞著他偷偷談戀愛,不是說好一起做單身狗的嗎?他居然背著他悄悄找男人。
“宋亞軒,你在酒吧?”
賀峻霖鮮少這樣認真嚴肅的叫宋亞軒,知道對面的人生氣了,坐在酒吧吧臺上的人,扯著自己的敞開的衣領(lǐng)。
“沒……沒啊,我怎么會在酒吧呢?!?/p>
“給你十分鐘的時間,你最好別被我抓到?!?/p>
電話被掛斷,宋亞軒愣愣的看著手機頁面,臉上的恐慌完全暴露出來。
完了完了,賀霖霖生氣了。
酒保看著宋亞軒那個慫樣,將他先前點好的酒推到了他面前,擦了擦吧臺。
“怎么?宋總還怕女朋友???”
見酒保打趣自己,宋亞軒也不惱,保持鎮(zhèn)靜的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烈酒下肚,他喝下去后臉不紅心不跳,游刃有余。
“不是女朋友,是一個生死之交的朋友?!?/p>
“那他還挺關(guān)心你的?!?/p>
聽著酒保的話,宋亞軒低頭笑了笑,會想著那炸毛的小兔子,說著最違心的話,卻做著最關(guān)心自己的事情,這世上,怕是真的沒有人再像他那樣對自己了吧。
將一張黑卡推到酒保面前,宋亞軒心情似乎很愉悅,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那張卡。
“走了,不然真得被揍?!?/p>
賀峻霖生氣是真的不好哄,只是想想他那張黑著的臉,他就可能想到他在心里罵的有多難聽了。
再者,賀峻霖的身體并不適合來這種地方,這也是宋亞軒最擔心的。
角落里,看著宋亞軒離開的背影,輕輕搖了搖手里的酒杯,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盯著宋亞軒的眼神太過于赤裸裸,惡心的舔了舔嘴唇。
身邊的小弟似乎是看出了那人的用意,諂媚的將他手里的酒杯倒上酒,心里卻流起了冷汗。
“小周總,那人動不得。”
“哦?什么來頭?”
被稱呼為小周總的男人勾起了唇,看著消失在人群中的人,眼神中還透露著依依不舍。
“他是宋氏集團新上任的掌權(quán)人?!?/p>
“那個私生子?”
聽到宋亞軒的身份,男人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雖然玩世不恭游手好閑,不太管家里的那些產(chǎn)業(yè),但前段時間的宋濂之死傳得沸沸揚揚。
都說宋家私生子為了爭奪產(chǎn)業(yè),心狠手辣,心腸歹毒的設(shè)計陷害了自家親弟弟,在來京市之前,父親也提醒過他,不要招惹京市的三個人,一個是京市巨頭馬嘉祺,另一個是玉面狐貍丁程鑫,最后一個就是新上任的宋家掌權(quán)人。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將宋家家業(yè)奪到手,又成功獲得馬嘉祺和丁程鑫的信任,可見手段和心計并不亞于其他兩位。
原本還以為會是一個中年的大叔,沒想到這宋氏總裁長得這般風韻猶存,盡管父親一再提醒他不要再京市作死,但他那見色起意的心性還是沒能壓住。
他低沉的敲了敲下巴,臉色凝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壞點子,笑得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
“盯著點,下次人再出現(xiàn)立刻給我打電話?!?/p>
“這……是?!?/p>
小弟還想在勸勸,可看到小周總那陰險的笑容,也不敢在多話,只能在心里默默為他祈禱了一番。
小周總,死的時候可別拉我下水啊。
嘈雜的街道,路人來來往往,還有攤販吆喝著,對面樹下的街道,一個抱著滿天星花束,身穿白色襯衫,低著頭疾步行走的男人,因為太著急還被絆了一下。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心緒不寧的拐進了標有京市第二警局幾個字的地方。
因為前兩天自己太過了,導致丁程鑫這幾天一直沒有理他,臉黑得就像快要吃人的包青天,今天到青巷街出任務(wù),眼看快天黑了,又看見古老的青樹下有一間五月九的花店,想買一束那人最喜歡的滿天星哄哄他。
卻沒想到那花店的主人有著和馬嘉祺侄子一模一樣的臉,他實在是放心不下,心緒不寧的從青巷街趕回警局。
敖子逸想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也許只是長得像而已,那人失蹤了那么久,當初紀家傾盡全力也沒找到,怎么可能會是紀予舟。
好在離開前,花店的主人自報了名字,查起來應(yīng)該不會太困難。
剛走進辦公室的人放下心心念念的花束,快步走到電腦前,開機、輸密碼,打開人口查詢頁面,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賀峻霖的檔案很快就被調(diào)了出來,看著檔案右上角的照片,清冷的面孔,過長的劉海遮住了部分眉毛,瞳孔無神的看著鏡頭。
將目光移到身份信息上,那人來京市還沒到兩年,注冊的花店也是今年年初,在這之前的兩年半里,一直住在一個叫西海市的小漁村里,父母早亡,無其他親屬。
覆在鼠標上的手往下滾動,下面的頁面卻一片空白,敖子逸皺著眉頭,不相信的來回滑了好幾次,才真的發(fā)現(xiàn)賀峻霖這個人二十二歲以前的所有信息一片空白。
看著這樣模糊的信息,敖子逸確定以及肯定,要么賀峻霖這個人有問題,要么是有人對賀峻霖的身世做過手腳,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秘密,但是到底會是誰呢,連警察這邊也無所顧忌,未免太狂妄了些。
掏出手機對著電腦拍了一張照片,打開一個不知名的聊天軟件,找到了最末尾帶有黑桃圖像的聊天框。
將剛剛的照片發(fā)了過去,隨后手指就在鍵盤上敲敲刪刪,直到對面的人給了他一個OK的手勢,敖子逸才把屏幕熄滅。
看來還需要好好打探打探。
對一切都還毫不知情的人,此刻正坐在出租車上,臉上戴了一副方形的黑色墨鏡,透過眼鏡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以及形形色色的人。
司機從賀峻霖上車就開始打量他,見他戴著一副墨鏡,以為他是個盲人,可見他動作麻利的上了車,還報了一個酒吧的地址,可他身上穿得也規(guī)規(guī)整整,就像一個清秀的大學生,怎么也不像會去酒吧喝酒的人。
司機的眼神越來越奇怪,看著窗外的人自然能感覺到,但他懶得跟他解釋。
握在手里的手機亮了起來,賀峻霖低頭看了眼,快速的接通。
“賀霖霖,你真去酒吧找我了?”
“不然呢?你現(xiàn)在在哪?”
“我回小院了,發(fā)現(xiàn)門被鎖著?!?/p>
宋亞軒的聲音越來越小,這下真的完蛋了,賀霖霖真的出去找他,站在賀峻霖四合院門口的人立馬緊張起來,朝著巷子口跑去。
“賀峻霖,現(xiàn)在立馬下車,把地址發(fā)給我,待在原地,等我過去。”
聽著對面激烈的呼吸聲夾雜著風聲,賀峻霖沉默了幾秒,對面的電話還沒掛,似乎是在等他的回復。
“賀峻霖,你聽到了沒有?”
對面的人似乎是真的著急了,說出來的話都帶上了顫音,心里開始懊惱,好端端的去什么酒吧,去也就算了,還好死不死的給賀峻霖打電話,要是真出了事,宋亞軒自己不得把自己殺了。
微微嘆了口氣,閉了閉眼,知道那人是真的怕自己出事,難得的乖巧的答應(yīng)著對方。
“知道了,掛了?!?/p>
“師傅,去柏林園?!?/p>
“???哦,好,你是住那邊的嗎?”
柏林園不是一個園林,而是上流人士的別墅住宅區(qū),賀峻霖選擇那里,不過是因為現(xiàn)在離那里近,人少燈光少而已,誰有錢住那種地方啊。
“不是,我等人。”
“行,你坐好了?!?/p>
司機也沒在說話,只是覺得坐在后面的男孩性子怪冷淡的,出門還要戴個墨鏡,怕不是去柏林園富人區(qū)捉奸的?真是不得了???
賀峻霖看了眼窗外的風景,等轉(zhuǎn)過頭的時候,司機已經(jīng)腦補了一大出現(xiàn)場捉奸的大戲碼,原本用看怪人眼神打量他的人,現(xiàn)在眼神中滿是對他的憐憫和同情,賀峻霖疑惑,墨鏡下的眼睛翻了翻沒在看他。
這一路司機開得飛快,就好像怕耽誤了賀峻霖的事情,把賀峻霖送到目的地,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給賀峻霖加油,賀峻霖一臉懵逼,嘴角抽搐,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透過墨鏡看著一塵絕跡的小綠車。
這司機怕是病得不輕?
賀峻霖觀察著四周,柏林園別墅區(qū)幾個大字高高掛在壘高的墻壁上,夜間亮起了暗黃的光,猶如外國皇宮貴族里的建筑,果然是富人住的地方。
保安亭里坐著正在值班的安保人員,精致實用的電動道閘,明確的將這個社會上的富人和窮人區(qū)分開來。
賀峻霖收回眼神,找了一個保安看不見又有光的地方坐下,等著那人來接他,其實他完全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可聽著宋亞軒焦急的聲音,他已經(jīng)再過來的路上,別兩頭跑了,再說,萬一自己真出了什么事,宋亞軒還不得瘋了。
等待的時間有點漫長,怕宋亞軒聯(lián)系不到自己,賀峻霖保留了手機里百分之三十的電量,無聊的人數(shù)起了進出別墅區(qū)的車輛,卻并沒有關(guān)注那些車子的價格。
數(shù)到第十七是一輛邁巴赫,賀峻霖看著原本要開進去的車慢慢停下,之后開始慢慢倒退,轉(zhuǎn)了個方向朝著他開過來,盡管車燈不是很亮,但還是閃到了賀峻霖,他下意識抬手去擋戴著墨鏡的眼睛。
對于這種行為,賀峻霖冷著臉放下了手,本想在心里問候一下他的祖宗十八代,卻見那輛邁巴赫關(guān)了車燈停在了離自己很近的路邊,疑惑的人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清了從車上下來的人。
要命,又是馬嘉祺。
應(yīng)酬回來的馬嘉祺戴著金絲框眼鏡,在車上閉目養(yǎng)神,雖然他滴酒未沾,可身上還是帶了些酒味,熏得他有些頭疼,微皺著眉頭,身邊坐著正帶著耳機玩手機的嚴浩翔,說他玩手機也不過是再給他的大學老師回消息而已,前幾個星期欠下的金融作業(yè)到現(xiàn)在都沒交,老師已經(jīng)給他發(fā)了最后的通告,他正苦著臉忙著編理由忽悠老師呢。
在車子拐彎的時候,眼尖的司機看見了坐在遠處的人影,似乎與那天自己老板認錯的那人有些相似,便出口提醒了一句。
“老板,那天的人是不是您上次認錯的那位先生?”
馬嘉祺聽到司機的話,修的睜開了閉著的眼睛,靠坐在椅背上的身子立馬坐直,朝著司機說的方向看去,那人大晚上帶著個墨鏡,穿著白色長袖襯衫,翹著二郎腿手撐著下巴看著他們這個方向。
說他可憐吧,翹起的二郎腿還可以看出他還挺愜意,說他有病吧,臉色又一如既往的平靜,無聊中帶著一絲絲的愉悅。
旁邊的嚴浩翔自然也注意到了遠處的人影,奈何他眼神不太好,沒看清臉,只看見兩坨黑乎乎的東西粘在他的臉上。
馬嘉祺讓司機把車開過去,微弱的車燈晃到了那人的眼睛,戴著墨鏡的人還是快速地下意識去遮擋眼睛部位,馬嘉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冷著聲音朝司機開口。
“把車燈關(guān)了,別晃到他的眼睛?!?/p>
“好的,老板。”
“誰?。狂R哥?!?/p>
看著被車燈晃到的人,臉臭著準備下一秒就要開罵的架勢,嘴角揚了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一個有趣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