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蔓才二十多歲你的臉就垮成這樣,可以去考慮打光子了。
祝云瀟聽到了高跟鞋踩到大理石瓷磚上的聲音,那聲由遠及近,像條吐著信子的蛇,在大理石地面上甩出細碎的響,接著鏡子里就出現(xiàn)了一張嬌艷的臉龐。
聽到盧蔓的挖苦,她涂口紅的手一頓,對著鏡子抿了抿唇,把口紅旋了回去。
盧蔓我是在很真誠地給你建議,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我認識的美容醫(yī)生推給你。
盧蔓慢悠悠地走到洗手臺前,慵懶地靠著臺邊,譏諷地看著祝云瀟。
祝云瀟哦。那你可得多打幾針,免得哪天笑太狠,玻尿酸流進鼻子里。
祝云瀟擠了一泵洗手液,慢條斯理地洗手。
盧蔓你也看到了,副總監(jiān)是站在我這一邊的,你還能怎么和我斗?
見祝云瀟不為所動,盧蔓的臉色瞬間變了變,手在洗手臺邊緣攥出青白。
祝云瀟抽了張紙巾仔細地擦拭著手掌,對著盧蔓露出了標準的微笑,說出來的字眼卻無比尖銳:
祝云瀟你口口聲聲說我靠關(guān)系,現(xiàn)在靠關(guān)系的到底是誰呢?
祝云瀟我建議你學一下“見好就收”四個字怎么寫,畢竟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祝云瀟對她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后續(xù)盧蔓還要鬧什么幺蛾子,她可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以前不理睬是不想把關(guān)系鬧得太僵,沒想到換來的卻是盧蔓的蹬鼻子上臉。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祝云瀟轉(zhuǎn)向鏡子,透過鏡中她看到了盧蔓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像被按在岸邊的魚,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盧蔓祝云瀟,你以為光靠你的實力臺里的領(lǐng)導會讓你一個剛來沒多久的實習生去做王楚欽的專訪嗎?!
說到激動處,盧蔓的聲音都帶著破音,她撲過去扯住祝云瀟的手腕,珊瑚色指甲幾乎掐進對方皮膚:
盧蔓不過是看中了你和他當年那些花邊新聞的熱度!如果沒有王楚欽,你算什么?!
盧蔓這話錯了。
就算脫離了王楚欽,她還是祝云瀟。
放在以前,她是游泳冠軍祝云瀟,放在現(xiàn)在,她是主持人祝云瀟。
可是為什么到了盧蔓這里,她所有的價值所有的努力都被平白無故地抹去了,她似乎成了依附于他人才能活下來的菟絲花。
祝云瀟有沒有人說過你像一只井底之蛙?如果你不知道我的事跡,你現(xiàn)在就可以拿手機上百度搜。你大可以看看離了王楚欽,我還是不是我。
盧蔓的手猛地縮回,像是被燙到。
祝云瀟你一直否定我的價值,但是你可以仔細回想一下東京奧運會那年我拿奧運冠軍破世界紀錄,你在做什么。
她必須是他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像和他站在一起。他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盧蔓被祝云瀟嗆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徹底愣在原地,而準備離開的祝云瀟回頭,眼尾揚起的弧度裹著三分笑影:
祝云瀟你笑起來時,魚尾紋都能夾死蚊子了,建議肉毒素打深點,免得下次嗆人時,皺紋比嗓門還先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