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這個畫面非常熟悉。
葉鼎之的腦海中突然涌現(xiàn)出許多記憶,那些記憶如同潮水般向他襲來。他看到自己一步步統(tǒng)一域外十六域的壯烈場景,看到自己站在巔峰。而手中的萬木春劍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內(nèi)心的波動,開始不斷地顫抖,劍身發(fā)出低沉的嗡鳴聲。
就在此時,百里東君猛地推開想要抱住葉鼎之的易文君,將葉鼎之緊緊抱在自己懷里。他的眼眸中隱隱約約閃爍著紫色的光芒,聲音低沉而堅定:“云哥,你不能騙我?!?/p>
“云哥!”易文君大驚失色,不顧自己跌倒在地,猛地甩開洛青陽的胳膊,沖了過來,試圖觸碰葉鼎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仿佛葉鼎之的安危是她唯一的牽掛。
“滾!”百里東君的眼眸中瞬間騰升起無盡的恨意和殺意,沉舟劍在他手中開始劇烈顫抖,劍氣激蕩在空氣中,形成一股強(qiáng)大的壓迫感。他冷冷地看著易文君,聲音中帶著刺骨的寒意。
“阿爹/葉伯伯!”所有人看到葉鼎之再次倒下,立刻沖了過來,臉上滿是擔(dān)憂和焦急。
蕭羽看著這場面,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果然母妃,你更在意的還是這個家庭!”
他的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怨恨,仿佛在嘲笑易文君的猶豫和掙扎。
易文君被百里東君的氣勢震住,一動也不敢動。她聽到蕭羽的話,拼命搖頭,辯解道:“羽兒,不是的……”
葉鼎之的脖頸漸漸滲出鮮血,觸目驚心。百里東君大驚失色,不顧所有人的阻攔,抱起葉鼎之就往隔壁的客房沖去。
進(jìn)入客房后,百里東君立刻將葉鼎之平放在床上,開始不停地向他體內(nèi)輸送內(nèi)力。
就在這時,萬木春劍自動飛了過來,精準(zhǔn)地插進(jìn)了葉鼎之的腰帶中。
………
在一片無盡的黑暗中,葉鼎之的意識如同一葉孤舟,在波濤洶涌的苦海上起起伏伏。他的眼皮沉重如鉛,卻終究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銀杏樹葉在風(fēng)中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落。
四周站著許多人,五大監(jiān)、洛青陽、玥瑤,還有百曉堂的姬若風(fēng),他們的面容在葉鼎之的視線中逐漸清晰,卻又仿佛隔著一層無法跨越的屏障。
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仿佛被無形的繩索緊緊束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那無可逃避的死亡深淵。
“云哥!”百里東君和易文君的驚呼聲劃破了空氣,他們滿臉驚慌,不顧一切地沖了過來,試圖阻止這即將發(fā)生的悲劇。然而,葉鼎之卻執(zhí)劍向天,強(qiáng)行散功,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屏障,將他們無情地阻攔在外。百里東君拼命地捶打著屏障,雙手因為用力過猛而顫抖,他的眼眶中充滿了絕望和乞求,聲音嘶啞而顫抖:“云哥!”
百里東君的內(nèi)力在手中匯聚,他不斷地嘗試破解屏障,但一切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點漣漪。易文君跪倒在地,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她哭喊著,聲音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云哥!云哥,云哥!”
葉鼎之沒有理會易文君的哭喊,他的身體和嘴已經(jīng)不受控制,只能任由命運(yùn)的車輪無情地碾壓。他盡可能地看著百里東君,心中滿是心疼和不舍,看著他奮力突破屏障,想要讓自己活下去。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如同毒蛇般纏繞著他的心,讓他痛不欲生。
“東君!我的孩子安世和那些隨我從冰原來的人都拜托你了?!比~鼎之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釋然,仿佛已經(jīng)接受了命運(yùn)的安排。
“我的命,就這樣,還給天下吧。”這一刻,葉鼎之恢復(fù)了所有記憶,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畫面,那些復(fù)活后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晰。
耳邊傳來百里東君悲傷的吼聲,葉鼎之努力想要掙扎著再看一眼百里東君,但一切都是徒勞,他只能無奈地看著天空中紛紛揚(yáng)揚(yáng)灑落的銀杏葉。
“不!云哥!不要!”百里東君的吼聲撕心裂肺,充滿了絕望和不甘,但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冰涼的劍刃帶著冷意與刺痛從葉鼎之的脖頸劃過,劍無力地從手中滑落,他的身體向后墜落。一雙手伸出,將他擁入懷中。百里東君不敢置信,眼眸赤紅,顫抖地看著葉鼎之,聲音中帶著一絲無法抑制的顫音:“云哥……”
他捂住葉鼎之脖頸的傷口,但鮮血依然不停地往外涌出。百里東君試圖用內(nèi)力止血,但一切努力都無濟(jì)于事。他的嘴唇顫抖著,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但聲音中卻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恐慌:“云哥,沒事,沒事,沒事的……”
葉鼎之艱難地伸出手,握住百里東君的手,聲音微弱而堅定:“記住……我們的……約定,帶著……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百里東君的淚水模糊了雙眼,淚水不停地涌出,他的聲音哽咽而破碎:“云哥……”
葉鼎之感覺到自己要和東君說對不起時,突然被一個人強(qiáng)行攬到了懷里??吹揭孜木?,他的心情頓時復(fù)雜起來。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葉鼎之聽著百里東君隱忍的哭聲,以及易文君悲痛欲絕的哭喊,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無奈。
夜幕悄無聲息地籠罩著大地,銀杏樹的枝葉在微風(fēng)的輕撫下輕輕搖曳,如同細(xì)雨般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落,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金色的地毯。破舊的小草廬靜靜佇立在夜色中,仿佛被時間遺忘。風(fēng)鈴在微風(fēng)中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那聲音如同山間清泉流淌,又似遠(yuǎn)處傳來的悠揚(yáng)笛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草廬的院子里,柔和的光輝照亮了那些被歲月侵蝕的土堆和一塊木制的墓碑。墓碑上刻著的字跡在月光下依稀可辨,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jīng)的故事。
就在這寧靜而祥和的時刻,一道耀眼的紅光突然從遙遠(yuǎn)的天邊劃過,宛如一顆燃燒的流星,瞬間劃破了夜的寂靜。這道紅光帶著一種令人震撼的力量,轉(zhuǎn)瞬即逝,卻以驚人的速度砸向地面,直奔草廬的院子。
紅光落地,轟然巨響隨之而來,仿佛大地都在顫抖。塵土被高高掀起,彌漫在空氣中,形成一片灰蒙蒙的霧靄。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在震動,沖擊波向四周擴(kuò)散,震得草廬的窗戶發(fā)出嘎吱的聲響。銀杏樹的葉子也被震得簌簌落下,仿佛在回應(yīng)這突如其來的震撼。然而,奇怪的是,地面上并沒有出現(xiàn)被砸出的坑洞。
葉鼎之再次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站在銀杏樹旁,親眼目睹了這一次神奇的變化。心中充滿了疑惑和驚訝,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里,也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粉藍(lán)衣服的女孩戴著斗笠,鬼鬼祟祟地走了進(jìn)來。環(huán)顧四周,似乎在尋找著什么。當(dāng)她走到墓碑前,看到墓碑上刻著的字時,不禁驚呼出聲:“魔教教主葉鼎之!不是吧!”
葉鼎之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便仔細(xì)打量起這個女孩。就看到她繞著木牌走到土堆旁,喃喃自語:“我明明看到掉到這里了,怎么沒有了?”
一塊紅色的石頭突然閃了閃,葉鼎之和女孩同時注意到了在土堆里有東西在發(fā)光。女孩雙手一拍,興奮地說道:“找到了!這一次我非要讓那群人看看我造的劍多好!”
她挽起袖子,竟然直接拿著自己腰間的劍開始挖墳。挖得越來越深,卻始終沒有挖到任何東西。女孩尷尬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幸好不鬧鬼,否則還有點尷尬?!?/p>
然而,就在她用力一劍下去時,不小心捅到了什么。女孩頓時瞪大了眼睛,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罪過,罪過?!?/p>
葉鼎之見狀,直接伸手想要觸碰女孩,給她一個教訓(xùn),卻發(fā)現(xiàn)根本碰不到。心中疑惑:“這是回憶!不對啊,我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女孩把劍一丟,用手把土揮開,就看到了一張面如死灰卻能看出幾分俊美的臉。她小心翼翼地把尸體挪開,終于拿到了兩塊發(fā)著紅光的石頭。
“總算拿到了?!迸⑺闪艘豢跉狻?/p>
葉鼎之湊了過去,看著那兩塊除了發(fā)紅光之外沒有任何特別的石頭,心中充滿了疑惑。
“為了這么個東西,挖我的墳?”葉鼎之心中暗自思忖。
“咦,怎么沾上血了!”女孩突然喃喃自語。
她猛地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剛剛自己不小心捅到“葉鼎之”的地方正在流血:“完了,闖禍了!”
石頭從原本的紅光驟然轉(zhuǎn)變?yōu)橐鄣淖瞎?,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徑直飛向葉鼎之,懸浮在他身旁。女孩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也沒人告訴我這天外隕石能動??!”
她迅速伸出手,強(qiáng)行將石頭抓在手中,慌亂地塞進(jìn)袖子里。然而,她很快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四周的空氣似乎變得凝重起來,一種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
呼。
“怎么會有別的呼吸聲?”女孩喃喃自語,猛地低頭,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她的動作瞬間僵住,瞳孔猛地收縮,連滾帶爬地后退,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我去!葉鼎之怎么活了!”
就在她快要跑出去的時候,腳步突然一頓,又折了回來。她看著葉鼎之脖頸上的致命傷口,以及那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聲的胸膛,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幻覺嗎?”女孩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她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最終決定:“先趕緊把他埋回去吧,萬一有人來看呢?!?/p>
葉鼎之的意識雖然有些模糊,但他很肯定自己剛剛真的活過來了。他感到一陣奇怪,就看到女孩折了回來,開始動手把他重新埋回坑里。
“這是怎么回事?”葉鼎之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女孩小心翼翼地把他托回坑里,一邊動手一邊喃喃自語:“打擾了,葉教主,我就是拿個東西,無意打擾?,F(xiàn)在把您埋回去,您好好休息?!?/p>
葉鼎之蹲在她旁邊,靜靜地看著她把自己埋回去,心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感:“看自己應(yīng)該最多沒有離世超過幾天,否則怎么可能還流血?那塊石頭復(fù)活的我嗎?”
女孩把人埋好后,站起來走了幾步,腦袋晃了晃,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突然,她停下了腳步,又折了回來。她從袖子里掏出那塊沾著葉鼎之鮮血的石頭,把它埋進(jìn)了土堆里。
她的斗笠因為一些動作而微微傾斜,遮著的紗露出一角,露出了她的容顏。葉鼎之震驚地看著她,心中充滿了疑惑:“凌凝雪!不對!她看著不像,和李寒衣差不多大啊?!?/p>
凌凝雪目光呆滯僵硬的把石頭埋好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轉(zhuǎn)身離去。
畫面一轉(zhuǎn),銀杏樹已經(jīng)枯萎,枝葉凋零,透出一股蕭瑟的氣息。凌凝雪再次出現(xiàn)在這里,這一次她沒有戴斗笠,眨了眨眼,看著那塊字跡已經(jīng)模糊不清的墓碑。
“葉鼎之,魔教教主?”凌凝雪喃喃自語,眉頭微皺,“怎么感覺我好像來過這里?”
她站在那里,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搖了搖頭:“記錯了吧。趕緊把石頭拿上鑄劍,這一次我一定揚(yáng)名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鑄劍師凌凝雪的名字?!?/p>
她蹲下身,從土堆里挖出那塊石頭,緊緊握在手中,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
…………
百里東君不斷輸送內(nèi)力卻于事無補(bǔ),一道刺眼的紅痕變成了當(dāng)年無法改變的致命傷。
萬木春不斷顫抖,忽然涌出一股力量把百里東君轟了出去,門被啪的關(guān)上了,這股劍氣卻并沒有傷害它,葉鼎之胸口處閃爍著紫光與萬木春周身的劍氣交相輝映。
被轟出去,百里東君臉色頓變:“云哥!你醒了是不是!云哥!”
內(nèi)力消耗過多臉色慘白,無心和蕭瑟等人剛剛把蕭羽交給李寒衣他們看著,匆匆趕來就看到百里東君拍著客房的門聲嘶力竭的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