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親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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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園祭祖的前一日。
莊之寧坐在院子里將那日尚未送出去的荷包一針一線的拆除,日光正好落在她的發(fā)頂,將她襯的宛如傳說中的神女。
“兄長有心事?”她沒抬頭,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莊之行停下手中飲茶的動作,在思考要不要將藏海的事情告訴眼前的妹妹。
他還記得妹妹見到藏海那日歡喜的神情。
他其實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那樣鮮活的莊之寧了,從江南回來的妹妹身上多了一層薄紗,將他也隔絕在外。
作為兄長,他更希望她能一輩子無憂無慮。
“鳶鳶覺得藏海如何?”他試探著開口。
目光緊緊看著莊之寧,不愿錯過一絲一毫的異樣。
莊之寧拿剪子的那只手落在石桌上,思緒又飛回了那日寂靜的夜色中。當時她自己心中藏著事并未第一時間察覺到異樣,等事后冷靜下來,她才恍惚意識到,藏海的反應不對勁。
他在痛苦,抗拒的痛苦。
“父親很重用他?!彼瓜卵劢?,荷包上栩栩如生的鴛鴦一針一線消失不見。
她的回答中規(guī)中矩,莊之行有些猜不透。
“還有呢?”
莊之寧聞言看向對面的人,他看起來有些頹廢,眉宇間皆是困倦。
“你不對勁?!鼻f之行不會無緣無故問她這些。
這其中一定發(fā)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和藏海有關。
可自從那次不歡而散她已經有段時日沒有見過對方,少了那些刻意的相遇,其實他們之間并沒有緣分。
莊之行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才開剛開口就在自家妹妹前露了餡。
他能理解藏海,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殺了自己父親。
所以他選擇讓藏海離開,離京城遠遠的,永遠不要回來。
他有愧,卻無法。
“我只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彼πζ髨D就此揭過此事。
莊之行一副閉口不談的模樣,她也就歇了繼續(xù)追問的心思。
…
如果說祭祖前的莊之行只是有些不對勁,那么祭祖后的莊之行就是怪異了,時常盯著一處空白失神。
“我有一個要求?!彼穆曇艋逎?,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叫他喘不上氣來。
“不要告訴我妹妹?!鼻f之行深刻的知道,在妹妹眼中父親是一位德高望重,一位疼愛他們的好父親。
藏海啞然,坐在火堆旁看著跳躍的火光。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那人了,偌大的侯府他們竟一次相遇也不曾有。
他矛盾的很。
一顆心在抗拒的同時卻又止不住去掛念那個身影。
從莊之行口中他知道了些許莊之寧的故事,年幼時在沈氏離去前重病一場,自此被平津侯帶到蔣襄身邊教養(yǎng),再過幾年就突然被送去了江南。
莊之行有些失神的盯著眼前的火堆,他真正意義的親人似乎只有妹妹一個人了。
他敬愛的父親默認蔣襄毒殺了他的母親。
何其諷刺啊。
“莊小姐聰慧過人,你瞞不了她太久?!辈睾5穆曇舨幌滩坏?,恢復了平日里那副模樣。
莊之行聞言看向身側有些狼狽的青年,衣服手上都有泥土,不似往日那般端莊的模樣。
輕笑一聲:“你倒是了解?!?/p>
他確實知道不可能瞞莊之寧太久,可他希望在她知道之前,他已經有了保護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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