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鏡惜微微一笑,那雙柳葉眼閃著光芒。
‘可她為何重用我?天上可不掉餡餅?!?/p>
如此想著 ,便也開口問了 。
“師尊,弟子愚笨,不比你有慧眼,可同弟子一敘,為何要用我?”
我瞪著清澈的眼睛看著她開口:
“你太弱了 ”
她漫不經(jīng)心,似是在說今天吃了什么。
“……???”
“????”
我不可置信道:
‘不是這么直接的嗎 ?我這么弱,我我……我,你裝的不用裝的’
“師尊,你認真的嗎 ?”
我又重復地問了一遍:
“沒錯。”
干脆且清晰的聲音響起,無疑打擊了我的心靈。
“師尊,好了,弟子明白。”
我耷拉著腦袋,手揪著衣服下擺。
她將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將手放于胸口,附身到耳旁,飄飄的呼吸聲,悄咪咪地開口:
“你是凡人 ,我猜的……對不對? ”
頓時,我極為惶恐,慌忙后退,不料被她一把抓住手腕,在這一秒鐘,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跑什么?你又跑不掉 ,跑掉了你又能跑去哪 ? ”
她充滿威脅的眼神緊緊盯著暴露身份的凡人。
‘不行,這樣我是絕對跑不掉 ,但是現(xiàn)在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 ,除了她?!?/p>
我眉頭微蹙,深呼吸后冷靜說:
“我聽你的話 ,我也不會再問了 ,但是,你如何發(fā)現(xiàn)我的?”
花鏡惜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放開了抓著的手,順便還摸了摸我的頭。
花鏡惜依舊溫柔,她朱唇輕啟:
“那你猜猜,你什么時候露餡 ?”
我?guī)缀跻猜爜硪馑剂?,湊進她試探,故四目相對,裝不怕死地笑道:
“是的,那我到底是不是呢 ?”
手腕頓時感到一陣刺痛,疼得用力甩了甩手,以此欲掙脫她的束縛,可都是無用功。
“我勸你仔細想一想”
如此溫柔的聲音,在此刻,猶如河水溺人般無法呼吸。
走馬燈一樣 ,過往的片段一幕幕在我眼前飛過,我想起來那日痛苦的經(jīng)歷。
和阿姐吵完我去爬長月山了。
烈日當空,萬里無云,大雁盤旋上空,山腳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都急不可耐地想爬上這座山 ,他們都想成仙 ,都想得道飛升,我隨著人群一同上去。
剛踏上黃土時,我預料這是一座普通的山,也是一次散心的機會 。
一眼望去,不見盡頭 ,幾乎所有人歡聲笑語,認定自己是那個自命不凡的天才。
但是這次,蒼老的長月山會教他們?nèi)送庥腥耍?天外有天 。
我才半山腰,細汗遍布,氣喘吁吁,好似下一時會倒下。
好些人已經(jīng)支撐不住,紛紛后退,倘若阿姐不認同我,你還欺負我,聯(lián)想此處。
勝負欲似火苗被狂風亂凌,欲發(fā)收不住,放肆亂舞。
穿梭于林間的微風霎時幻化成名劍劍氣,致粉身碎骨的強大而神秘的神威壓在這群云端中的佼佼者。
壓著這些曾經(jīng)傲視群雄的天才俯身。
我亦不得好過,一介凡人怎望神明的余影。
我趴在黃土上,雙手抓著草根,雙膝跪地,頂著神威,硬著頭皮一點點向上挪。
在極大痛苦下,眼前逐漸清晰,度秒如年。
螞蟻背著食物有條不紊地走著,清晨的露水于草葉上搖來搖去,砸出了萬道金光 。
腦中“轟”地出現(xiàn)一個念頭。
‘借勢擋風’
如此,我又一點點地挪向離我最近的兩人后面。
壓強終于減弱,長舒一囗氣。
一聲聲地慘叫聲漸漸響起,那是同我如此倔強的凡夫俗子不甘心,到最后被颶風掀下去。
但不見鮮血濺來,修仙者用靈力筑起一道保護屏,接住了那些凡人。
我沒理,一個勁地向上挪。
終于,我看到一排排松樹,整齊排成一行,但令人高深莫測地是松樹竟然與山勢一齊地長勢。
我實在堅持不住了,想退出,卻發(fā)現(xiàn)他們將保護屏撤出。
狠狠啐了一口:
“媽的!真他娘的倒霉,這樣摔下去鐵定成爛泥了”
我嘗試著力,用手拋洞 ,拋開黃土,用腳要么踩著洞,要么踩著草根,過了這排樹。
壓強劇增,以雷霆之力將壓制這群天才,一個個全部同我一樣跪下。
我則是整個身子趴到黃土上,用著力,借力方法咬牙挪。
一柱香燃盡,我的衣服,頭發(fā),臉粘上了土 ,手指染血。
不是我想死撐,現(xiàn)在只要倒下去,會被松樹穿個透心涼。
轉(zhuǎn)頭向下看去,一排排松木鮮血淋漓,每棵樹上都有一兩個猙獰的尸體。
在快要爬上青石板時,眼看觸手可得,可抬手間竟被風掀起,好幸被跟著的兩位抓住了手腕,甩了上去。
其中一女子是周要楠,她冷聲道“跟我們好長時間了,上來吧 ”
冷汗遍布全身 ,若剛才沒有這兩位援助,絕對會粉身碎骨,癱在地上 ,大口喘息。
須臾,才抬眸,令人費解地是多數(shù)人都在哭泣,但哭得原由卻各不相同,有人是因為慶幸自己沒死,喜極而泣 ,有人是因為受極大痛苦而哭,有人是因為知道了青明山前有長月山。
畢竟,三公主與二皇子,正在他們要死要活時,散步一樣上來了,還歡快聊著閑。
天才只是見我的門檻,
青明山前還有長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