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如期送到了丞相府。
夏杰和二姨娘見狀,欲扣留下幾箱,卻被清風及時攔住。
“請丞相收手,我家王爺有言在先,這些聘禮皆為王妃所備。王爺今日有要事纏身,特命清風務必親自將聘禮送到王妃身邊?!?/p>
夏杰心中雖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聘禮既已送達,女兒的婚事已是定局。
他望著那堆滿庭院的箱子,不禁想起夏沫那可憐的母親,心中五味雜陳,長嘆一聲。
夏沫本想多睡片刻,卻因院中搬運聘禮的嘈雜聲而驚醒。
她披上一件外衣,氣惱地推開房門:“吵死了,一大清早還要不要人睡覺!”
靈溪見小姐這般模樣,輕聲道:“小姐,日頭已高,您再不起來,怕是要錯過辰光了?!?/p>
夏沫這才意識到自己誤判了時辰,尷尬地解釋道:“啊……是嗎?許是房間太暗,我竟以為天還未亮?!?/p>
她這才注意到清風正恭敬地站在院中。
“清風?”她問道。
“屬下見過王妃。”清風恭敬行禮。
“我這還沒嫁過去呢?!毕哪⑽櫭肌?/p>
“王爺說了,自今日起,見您都應以王妃尊稱。”清風恭敬答道。
夏沫指了指那些箱子:“這是什么?”
“回王妃,這些都是王爺給您的聘禮?!鼻屣L解釋道,“一共有百來箱,王爺吩咐一定要全部送到。”
“這么多?”夏沫有些驚訝,“你們王爺呢?”
“王爺臨時有要事處理,稍晚些才能趕來?!鼻屣L答道。
夏沫心中微感失落,卻又不知為何會如此在意宮于凌的到來。
她揮了揮手:“把這些都搬到一邊吧,留條路出來,本小姐都快被堵住了?!?/p>
待靈溪幫她梳洗完畢,夏沫換上了一襲淺青色的衣裙,三千青絲用一根同色絲帶輕輕挽起,顯得清雅脫俗。
她忽然想起宮于凌或許會來,便挑了一對白流蘇耳環(huán),簡樸而不失精致,更添幾分仙氣。
整理好儀容后,夏沫走出院子,見聘禮已搬了大半。
她隨意打開幾個箱子,里面盡是金銀珠寶、名貴藥材、稀有布匹等物,與她在劇中看到的并無太大差別。
看累了,便讓人將搖椅搬到樹下,靜靜地看著他們忙碌。不知過了多久,夏沫在搖椅上小憩,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臉上。
她緩緩睜開眼,眼前突然暗了下來,卻仍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
她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轉(zhuǎn)過頭去,只見那只熟悉的大手遮擋著陽光。
“醒了?”他的聲音溫柔而低沉。
夏沫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他的手移開,陽光再次刺眼,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擋住光線。
“刺眼?”他關切地問。
“嗯?!彼唵位貞?/p>
“還困嗎?餓了嗎?”
“不困了,只是有些餓了,起得太晚,沒吃東西?!毕哪p聲答道。
宮于凌輕笑一聲:“你啊,走吧,帶你去吃點東西?!?/p>
“那走吧,我要吃螃蟹,大蝦!”夏沫笑著說。
“好,本王給你剝?!睂m于凌溫柔地應道,眼中帶著寵溺。
醉香樓·甲字一號房
小二將最后一道菜輕輕放在桌上,彎腰恭敬道:“二位慢用,若需其他,請隨時吩咐?!?/p>
夏沫環(huán)視滿桌佳肴,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可有好酒推薦?”她輕聲問道。
“有有有,”小二連忙應道,“桃花釀乃本店招牌,香醇綿柔,度數(shù)適中,最受年輕公子小姐青睞?!?/p>
“那就來一壺吧?!毕哪瓌傉f完,卻被一道低沉的聲音制止:“不許喝?!?/p>
小二嚇了一跳,差點忘了眼前還坐著一位尊貴的凌王。
夏沫卻不甘示弱:“你憑什么管我?就一點點,又不會醉?!庇洲D(zhuǎn)頭對店小二說,“不用理他,去拿吧?!?/p>
宮于凌并未正面回應,只是緩緩為她剝開一只蝦,動作溫柔而專注。
那雙手指修長有力,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優(yōu)雅。當那只剝好的蝦被放入碗中時,夏沫心中微微一動,表面卻裝作若無其事地吃了下去。
這等體貼之舉,若是傳出去,不知要讓多少人跌破眼鏡——堂堂凌王殿下,竟會為女子親手剝蝦!
“喝酒傷身,”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偶爾一次也該節(jié)制?!?/p>
夏沫正欲反駁,卻又見碗中多了一只蝦。
此時,店小二恰好端著溫好的桃花釀推門而入,恰巧撞見這一幕,登時呆立當場。
宮于凌淡淡掃了他一眼,小二如遭雷擊,放下酒匆匆退下。
用餐過半,忽然,宮于凌不動聲色地攬住夏沫腰肢,將她向一旁帶去。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令夏沫一時錯愕,正要發(fā)作,卻聽窗外風聲掠過,一支羽箭擦著窗欞飛入室內(nèi),穩(wěn)穩(wěn)釘在墻上。
夏沫看著那支箭,不禁暗自心驚。
能在如此嘈雜環(huán)境下提前察覺危機,這份警覺力非同一般。
她拔下箭矢,發(fā)現(xiàn)上面系著一張紙條,展開一看,只見寥寥數(shù)語:“今晚子時,不見不散,楊某?!?/p>
“這‘楊某’是誰?”她抬頭看向?qū)m于凌,“半夜約見,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宮于凌收起紙條,反問:“吃好了嗎?”
“差不多了。”夏沫應道,心中卻對這位神秘的“楊某”充滿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