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珩哥?!?/p>
“嗯。”
兩個人站在了衡清府前。
俞睢啊……
俞睢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面前這座可以用“富麗堂皇”來形容的府邸陷入了自我懷疑。
蘇桁夠大嗎?
蘇珩勾了勾嘴角,和俞睢調(diào)侃道
蘇桁走啊,進(jìn)去看看,你的新房子。
俞睢像一陣風(fēng)一樣竄了進(jìn)去,四處亂跑
俞睢哇?。?/p>
他自顧自地歡呼
俞睢我也能體驗一次有錢人的生活了?。?/p>
府邸很大,但因為長時間沒人住,所以還是有些冷清的。
蘇桁我先去給你收拾一個房間,之后請人把府里打掃一下。
蘇珩對俞睢說。
俞睢嗯。
蘇珩把自己和俞睢的屋子收拾好之后就借口說要出去一趟,俞睢也非常爽快地答應(yīng)著。等他走到府邸門口,一個閃身就消失在街角。
剎那間,蘇珩出現(xiàn)在了天神殿內(nèi)。這座大殿是專門供奉銀昭王的地方,每逢一些重要的節(jié)日,很多人都會來這里燒香叩頭。但他本人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躲在自己巨大的肖像后,一聲不吭地感受著龐大的香火氣息。這些都是那些信徒給他帶來的補(bǔ)品。他在天上時,就常常聽到眾神說,要是哪一位在人間做了一些小恩小惠的事,就會被人們供奉起來,去吸收一下里面的香火氣,也能維護(hù)一下自身的經(jīng)脈。今天也算是明白了,第一次試,也算是最后一次了。
因為吸了這里的香火氣,耳朵里總能聽到那些燒香的人對他的祈禱,都是一些無聊爛尾的事,聽得他心煩意亂的。他甩了甩頭,拿手指指向自己的太陽穴,慢慢的,一縷銀絲被扯了出來,蘇珩瞬間感覺世界都安靜了。
他隱匿了身形,在大殿內(nèi)來回穿梭著,很多人排著隊,一個個等待著,就希望能拜一拜王,希望王能夠聽到他們的祈福,為他們帶來平安。殿里的四周都點滿了燭火,一盞水晶燈,掛在頭頂。墻壁上有很多浮雕,密密麻麻,一看就知道是大工程。蘇珩扭頭望向自己的畫像,不禁感嘆起自己的容貌了。
蘇桁本座也算真是俊朗了。
蘇珩花了半天時間在集市上雇到了幾十個人去府里服侍他和俞睢。因為酬勞多,很多人都?xì)g歡喜喜地丟下手上的活跟蘇珩走了。
等蘇珩回到了府里,俞睢正在四處閑逛。這個府邸是蘇珩成神后建的,每隔五十年他就下來看一看,重新裝修。因為府邸本來就大,所以什么都有。
蘇珩回來時在路邊上的鋪子里買了幾個包子,帶回去給俞睢填肚子。俞睢補(bǔ)充完體力,跑到屋里躺倒榻上,長舒一口氣,看著旁邊的包袱發(fā)呆。這幾天碰到的事都有些詭異了,特別是這個突然冒出來就收留了自己的大哥。鑒于這幾天沒什么好事發(fā)生,所以俞睢對蘇珩這個人還是有所猜忌的。
俞睢他有這么好心?開始見到他,話都沒說幾句,就說可以幫我修道,怕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可是蘇珩真的有一座府邸。
可是蘇珩還真讓他住了。
但凡蘇珩長得沒那么帥,他俞睢也不會毫無防備地跟他走。
之后,別人問起來蘇珩是誰,說是我俞睢的師尊,還不得美死?
蘇桁俞?。。?/p>
俞睢???!
聽到蘇珩喊自己,俞睢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三步并兩步的往悶在走,
俞睢怎么了怎么了?
蘇桁去書房看看。
俞睢啊……啊…哦哦……哦……
他愣了愣。
對啊,他現(xiàn)在面前站著一個超級有錢的人。
等他們站在了所謂的“書房”門口,俞睢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俞睢你……你見過的所……所有書房,都是三層的?
蘇桁不是嗎?
蘇桁不解。
放書和房子不就是書房嗎?
俞睢摸摸鼻子,和蘇珩一起走進(jìn)去。
媽的。
俞睢見到了這輩子就最難忘的地方。這個“書房”從外面看,是有三層,但是進(jìn)去了,才能發(fā)現(xiàn)這一整棟樓是一體的,書架一圈一圈釘在墻上,中間是一個近百平的高臺,上面有一套石質(zhì)的桌椅,高臺邊還放著幾盆竹子。
俞睢……
俞睢抬頭看著一直到頂?shù)臅埽瑥堉煲粫r失語。
蘇桁一共三萬六千四百冊,
蘇珩抬了抬下巴,
蘇桁全是功法器決,攻、防、藥、御,箭、刀、鞭、鏢,隨你挑想學(xué)什么就學(xué)什么。
俞睢你,全都看過?
蘇桁嗯。
俞睢那你教我就好,這些書,也不是非得派上用場……
蘇桁為什么?
俞睢看著頭疼……
蘇桁……
俞睢我不看。你教我。
蘇桁嗯,那不看。
俞睢那你打算教我什么?
俞睢聽見不用看書,兩眼放光。
蘇桁看你喜歡什么。如果你想變強(qiáng),那就一體多修。
蘇珩慢悠悠開口。他作為銀昭王,修道已經(jīng)是幾百年前的事了?,F(xiàn)在,那三萬六千四百冊書籍,他都倒背如流了。
俞睢我都想學(xué),
俞睢嘀咕著,
俞睢但是好像很多。
蘇桁走吧,
蘇珩招招手,
蘇桁去別的地方看看。
………………
俞睢是長見識了,他第一次見逛一圈能逛兩個時辰的府邸,剛進(jìn)大門的時候還以為和那些大富人家差不多,現(xiàn)在,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碰見什么因為性格放蕩不羈,帶著家里財產(chǎn)四處體驗生活和皇室太子了。
俞睢太恐怖了,
俞睢拍拍胸口,
俞睢都給我逛餓了。
蘇桁想吃什么?
蘇珩側(cè)頭看向俞睢。
俞睢想吃面。
蘇桁走。
府里暫時還沒有飯吃,廚子并不是很好找。蘇珩正琢磨著要不要回浮生界撈兩個人下來做飯,俞睢突然抬手,手機(jī)抓著一塊蜜餞,咋咋呼呼地往蘇珩嘴里塞。
俞睢好吃嗎?
蘇桁嗯。
蘇珩用舌頭撥了撥,嚼了幾下。他沒吃過這種東西,甜的,有點齁,但還好。
俞睢我娘腌的蜜餞。就這么點兒了,吃完就沒了。
蘇珩想著自己要不要吐出來還給他。
他們走到一個離天神殿不遠(yuǎn)的面館,剛要進(jìn)門,俞睢突然毫無征兆地悶哼了一聲,不重,但足夠讓蘇珩聽到了。
蘇桁怎么了?
蘇珩滿頭問號,看了看俞睢,又看了看店里,開口問。
俞睢好像有什么東西撞了我一下。
俞睢按了按太陽穴,
俞睢從我身體里穿過去了。有什么在阻止我進(jìn)去,像是某種自我保護(hù),里面有東西在排斥我
排斥?蘇珩并不明白有什么東西會對俞睢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產(chǎn)生排斥反應(yīng)。想著,俞睢又一陣哼哼。蘇珩把手按在了他的肩上,等了一會兒,突然也感受到那種仿佛被一種力量波動所沖擊的詭異感覺。他皺了皺眉頭,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動用功法,就先只是拍了拍俞睢的肩膀,不動聲色地遮了著他的氣息,過了一會兒,俞睢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等他們坐下后,俞睢要了兩碗面,蘇珩付錢,等面的時候,俞睢老覺得后腦勺發(fā)冷,他轉(zhuǎn)過頭,看見有一行人,邊聊天邊往他這兒瞟。他們穿著一身黑,扎著高馬尾,從遠(yuǎn)處看來,就是一群年輕人,一起喝酒吃肉。但從俞睢的角度來看,就是一群人,在觀察他。
面上來了,俞睢把頭發(fā)攏到腦后,低頭慢條斯理地開始吃,蘇珩也餓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面吃完了。他放下筷子看著俞睢,無意間,他也看到了。
那桌人,還在有意無意的偷看俞睢。
蘇珩雙臂懷抱的從胸前,往后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直勾勾的盯著那一桌人,其中一個抬頭想看俞睢,結(jié)果抬眼先看到的是一張?zhí)K珩的冷臉。出于“禮貌”,蘇珩還朝他們挑了挑眉,眼里的情緒表現(xiàn)的很直接 。
別,惹,我。
蘇珩控制幾縷銀,絲隱秘地伸向那桌年輕人,發(fā)現(xiàn)這幾個人的氣息有被刻意隱藏過,只能感覺到一種奇怪的黑霧。蘇珩皺了皺眉頭,收回了銀絲。這一桌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蘇涵的“監(jiān)管對象”。
看見蘇珩后,沒過多久帶著人就走了。蘇珩悻悻地覺得沒意思,還以為到了下界能找點兒樂趣。他在那一群人身上留了印記,但凡有一些什么動作,他都會知道。
俞睢在那群人走后,吃面的速度似乎快了些,等他吃完,幽幽地擦了擦嘴 。
俞睢走了哥。
蘇珩被這稱呼怔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又低低“嗯”了一聲。
回去的路上蘇珩還在安排后幾天的行程。
先探一下俞睢的靈根,自己說要幫人修煉的,總不能扔了不管吧。
之后還要出個差,去別的城里看看有什么可疑人員,那又得布置俞睢的任務(wù)。他按了按眉心,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受這個罪,腦子一熱把這個小可憐帶回去。
但他想著想著又覺得奇怪,他在平原上見俞睢時,發(fā)現(xiàn)他的氣息很奇怪,原因、目的也很模糊,他不得不跟隨一段時間,摸摸這個孩子的底。
俞睢哥,你說我的體格,能修什么???
俞睢突然開口 ,把蘇珩從心緒當(dāng)中拉了出來。
蘇桁你啊,
蘇珩想了想,是真的想了想,
蘇桁什么都行。畢竟火屬性的人修煉的門路也很多,沒什么相克的。
俞睢……
俞睢心說我還不如不問。
蘇桁困嗎?回去休息?
俞睢嗯。
俞睢垂了垂眼眸,不太高興。少年的存在似乎排斥了周遭的繁雜,蘇珩也不再說話。
回到了府里,俞睢被蘇珩拽回屋里休息,而蘇珩,神是不用休息的。他一個人去府邸外圍檢查了一下防護(hù)陣,那些都是他百年前設(shè)下的了。如果不加固,是很容易被攻破的。俞睢在榻上打了兩個滾,又坐起來,順順散下來的頭發(fā),把發(fā)簪放在床頭。
那是他從娘的手飾盒里面偷拿的,后來被發(fā)現(xiàn)了,娘也不惱,還用它給俞睢盤頭發(fā)。
“阿睢啊,以后要是見著喜歡的姑娘,就把這簪子送她,嗯?”
“好啊,就是你給兒媳婦兒的彩禮嘍?!?/p>
“小孩子,凈耍貧?!绷肢_芩嗔罵,但臉上,也掩不去笑意。
“娘,”俞睢用他稚嫩的童聲問,“你頭上的玉簪子是哪兒來的呀?”
“賀辰嵇啊,你老子給我的定情信物?!?/p>
小男孩兒撇了撇嘴,好吧,有被秀到。
可現(xiàn)在呢?俞睢什么都沒有。他只剩一把簪子了 。
他攤開手,慢慢地,一團(tuán)白光出現(xiàn)在他手上,又慢慢地化為著兔子的形狀,小小的,發(fā)著光,在俞睢手里蹦了蹦。
這花樣俞睢打小就會,無聊的時候就變點兒什么東西陪陪自己。現(xiàn)在他看了看手中的兔子,摸了摸,放在肩上。他又躺下來,兔子順勢跳到他的胸口。
俞睢爹,娘。
他緩緩開口,輕聲說,
俞睢我要變強(qiáng),給你們復(fù)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