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最后那聲沉悶的巨響,像是給剛才那段亡命狂奔畫上了一個休止符,卻又像是一塊巨石投入深潭,激起的漣漪是更加深沉、更加令人不安的死寂。
石壁徹底閉合,嚴(yán)絲合縫,將外面那怪物的嘶吼和瘋狂的抓撓聲徹底隔絕。
雖然還能隱約感受到墻壁上傳來微弱的震動,但那聲音已經(jīng)遙遠(yuǎn)得如同隔世,失去了直接的威脅。
通道內(nèi),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手機(jī)屏幕的光芒在剛才的混亂中早已熄滅,可能是沒電了,也可能是摔壞了。
唯一能證明彼此存在的,只有粗重到幾乎要撕裂胸腔的喘息聲,還有心臟在肋骨后瘋狂擂動的悶響。
秦風(fēng)背靠著冰冷粗糙、帶著濕氣的石壁,緩緩滑坐到地上。
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如同最猛烈的麻醉劑,瞬間席卷了他緊繃的神經(jīng)和疲憊的肌肉。
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黏膩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辣辣的灼痛感。他將懷里的人摟得更緊,方茶霧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身體依舊滾燙,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野田昊 “呼……哈……呼……”
旁邊傳來野田昊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喘氣聲,他同樣癱坐在地上,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牙齒磕碰著,發(fā)出“咯咯”的輕響,顯然是嚇得不輕。
過了好半晌,他才像是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舌頭,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帶著濃濃的后怕和難以置信:
野田昊“活……活下來了?”
野田昊“我……我們他媽的……真的……從那鬼地方……逃出來了?”
他的聲音在這漆黑死寂的通道里回蕩,帶著一種不真實(shí)的虛幻感。
秦風(fēng)沒有回答。他小心翼翼地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方茶霧能更安穩(wěn)地靠著,然后伸出手,憑借著記憶和觸感,再次探向她的額頭。
依舊是驚人的滾燙。脈搏也依然微弱而急促。
情況沒有好轉(zhuǎn)。
他摸索著,試圖找到自己背包里的水或者任何可能有用的東西,但背包在剛才的沖撞和翻滾中已經(jīng)變形,里面的東西也亂七八糟,黑暗中根本無法辨認(rèn)。
#野田昊 “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野田昊似乎稍微緩過了一點(diǎn)神,聲音里的顫抖少了一些,但恐懼依舊濃重。他伸出手,在黑暗中胡亂摸索著旁邊的墻壁,
野田昊“這墻……不是水泥……是石頭?是天然的?”
野田昊“我們……我們鉆到山里面來了?”
觸手所及,是冰冷、潮濕、凹凸不平的巖石表面,還帶著滑膩的苔蘚。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土腥氣,混合著地下水特有的陰冷和某種植物腐爛的霉味。和剛才那個標(biāo)本室以及更早的金屬通道,截然不同。
#秦風(fēng) “不知道?!?/p>
秦風(fēng)的聲音低沉而疲憊,
秦風(fēng)“但至少……暫時沒有怪物?!?/p>
他嘗試著站起身,雙腿因?yàn)槊摿Χ⑽l(fā)抖。他必須找到光源,必須搞清楚他們現(xiàn)在到底在哪里,必須想辦法給方茶霧降溫、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