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昊被他那句“小心”嚇得一個哆嗦,差點沒站穩(wěn),
隨著來到地下的時間越來越長,他覺得自己都要變的神經(jīng)衰弱了,即使是一點細微的風(fēng)吹草動,都會嚇得他魂不守舍,哪還有一點之前大偵探的風(fēng)流無畏。
但看著秦風(fēng)已經(jīng)走進了黑暗,也只能硬著頭皮,再次哆哆嗦嗦地跟了上去,嘴里還在小聲念叨著各種神佛菩薩的名字,給自己壯膽。
他必須得承認,在現(xiàn)在這么個危機四伏但自己毫無辦法的處境,像唐仁那個神棍一樣隨便胡言亂語點什么真的會增加安全感。
不過如果真的能出去的話,從這里出去以后恐怕自己要丟臉很久一段時間了。
但現(xiàn)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打起精神來,野田昊緊緊跟在秦風(fēng)身后。
拐過彎角。
眼前的景象,讓秦風(fēng)的腳步再次微微一頓。
通道在這里再次變得狹窄,幾乎只能容一人勉強通過。巖壁更加潮濕,苔蘚也更加濃密,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腐朽氣味。
而那昏黃的光芒,也終于徹底呈現(xiàn)在他們眼前。
野田昊仿佛聽到了自己幻想破滅的聲音。
那不是什么出口,也不是什么燈塔。
而是一盞……真正意義上的……油燈。
一盞古老而簡陋的、用不知名黑色金屬鑄造的油燈,燈盞里盛放著渾濁的油脂,燈芯微弱的火苗在潮濕的空氣中搖曳不定,發(fā)出微弱而昏黃的光芒,勉強照亮了周圍一小片狹小的區(qū)域。
油燈被隨意地擺放在一塊略微平坦的巖石上,周圍沒有任何支撐物,仿佛是誰匆忙間放在這里,又匆忙離去。
本是再平常不過的東西,但在這他們經(jīng)歷過那些兇險過后,愈發(fā)顯得詭異。
燈光映照下,他們終于看清了油燈周圍的環(huán)境。
那是一個更加狹小、更加逼仄的……石室?
或者說,更像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巖洞,被簡單地清理和修繕過。
石室大約只有幾平方米大小,地面依舊是泥濘不堪,巖壁粗糙不平,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裂縫和孔洞,不斷有水滴從高處滴落下來,在地面匯聚成一個個小小的水洼。
石室的墻壁上,似乎被人用某種尖銳的工具,刻畫了一些歪歪扭扭的、類似于壁畫或者涂鴉的痕跡,但因為光線昏暗,加上年代久遠,已經(jīng)模糊不清,難以辨認。
而在石室的中央?yún)^(qū)域,油燈正對著他們來路的方向,地面上,用一些黑色的、像是焦炭或者木炭之類的東西,畫著一個巨大的……符號。
一個比之前看到的任何一個都更加巨大、更加醒目的……圓圈,中間,同樣畫著一個叉。
那個白色的警告符號,在這里,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以一種近乎儀式化的、充滿了惡意和嘲諷的姿態(tài),呈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如同一個沉默的、卻又無比清晰的……死亡預(yù)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