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呀,總算發(fā)完全部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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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回到家,陷在柔軟的沙發(fā)中,他看著天花板,眼神空洞。
房間的每個角落似乎都有中也的身影。陽臺上兩人一起種下的玫瑰正在盛放,水缸中的金魚是上次出去玩買的,房間里用的香薰是中也精心挑選的,酒柜中的紅酒整齊地擺放著,冰箱門上貼著叮囑的紙條……
太宰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陽光溫暖的味道和小蒼蘭淡雅的香。他將頭埋進抱枕,壓下鼻尖的酸澀。
許久,他起身落座于書桌前,鋪開白紙,書寫著什么。
花瓶后的匕首被拿出,太宰對著手腕處的繃帶比劃了幾下,卻終是沒下手。
他向后靠上椅背,用手背覆上雙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悄無聲息。
“中也……”
……
鋪著石板路的小巷子兩旁是低矮的房屋,多是咖啡館和花店。院子中正處于花期的薔薇肆意地生長著,從木制的圍欄縫隙中鉆出,渴求著陽光的沐浴。角落的陰影中,一小片山茶花正在凋落,一支黃玫瑰夾雜在里面孤獨地開著,無人注意。
太宰提著一個紙袋,里面放著一束精心包裝的花。
“我來看你了,中也?!彼氖种笓徇^照片上的臉,“你有沒有想我?”
風(fēng)吹過,紙袋中的花點了點頭,似是答復(fù)。
“我還想寫一份亡妻回憶錄呢,”太宰笑起來,聲音卻又立刻低了下去,“但是只怕沒有機會了。你不會怪我吧,中也?”
“嘛,時間不早了,再見吧,中也。”太宰拍了拍衣服下擺,背過身去朝中也的墓碑揮了揮手,然后抬腳離開。
墓園外的公路上偶爾有車開過,鳥兒唱著歡樂的歌忙碌,樹枝輕晃,樹葉間的縫隙打下細(xì)碎的光斑。
太宰漫步海邊,柔和的海風(fēng)帶著腥成的氣息撲鼻而來,風(fēng)拂過大海,讓原本平靜的海面泛起漣漪——一如中也那雙澄澈的藍(lán)色眼眸。
太宰在海灘上蹲下,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他一筆一劃地寫下那幾乎快被他嚼碎,被他揉進骨子里的名字——中原中也。接著,他又在后面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海浪奔跑著涌來,白色的浪花卷走了他的名字,沙灘上只留下了“中原中也”幾個字。
“中也,你想我了嗎?”太宰笑著,輕聲詢問。
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張開雙臂保持平衡,左搖右晃地走在石制的岸邊。
太陽緩緩西沉,像急切地想要歸家的旅人,步伐越來越快。
燦金色的光斜照在太宰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恰是日落時分。
太宰轉(zhuǎn)身面向夕陽,鳶色的眸中映出璀璨的光輝,卻再沒有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那是比太陽還耀眼的存在,是他“已故”的愛人。
似是覺得光有些刺眼,他背過身去。
他的視線掃過周圍的建筑,經(jīng)過一處陰影時頓了一下。
太宰抹去眼角的淚水,仰頭看向深藍(lán)與紫色交融的天空,隨即閉上眼,露出笑容。
他張開雙臂向后倒去。
此時此刻,夕陽是你鮮艷的發(fā)色,大海是你柔情的眼眸,波浪是你的擁抱,微風(fēng)是你的輕吻。
沉悶的聲音傳來,浪花被激起,四周的嘈雜漸漸遠(yuǎn)去。身體被海水包裹,耳畔沒有任何聲音。
這一刻,世界是如此的安靜。
海水涌入鼻腔,傳來酸澀的感覺。呼吸逐漸變得不暢,意識開始煥散。朦朧間,太宰看到了那雙他日思夜想的眼眸——那雙如大海般的藍(lán)眸。
“愛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太宰莫名想到了這句話。
“中也,我溺死在你的眼中?!?/p>
意識如拍在礁石上的浪花碎成萬千光點,沉入這名為大海的墳?zāi)埂?/p>
不遠(yuǎn)處,房屋陰影中,一個人轉(zhuǎn)身離開。
他穿著一身西裝,披著黑色風(fēng)衣,圓形禮帽遮蓋了他的神情。在他轉(zhuǎn)身時,鮮艷的發(fā)尾劃過一個弧度,又重新落回到左肩頭。
夕陽落入海中,預(yù)示著生命的終結(jié),亦或許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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