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貴婦們也跟著起哄,說了幾句風(fēng)涼話。
“丞相是百官之首,司渺在我們之中,地位最高,應(yīng)該知道一些事情?!?/p>
“不錯,這會給丞相大人丟臉的?!?/p>
“唉,一個鄉(xiāng)下來的,何必跟她過不去?!?/p>
還不是從鄉(xiāng)下來的,怎么會是京城里的大家閨秀。
就是為了讓他們開心。
否則,這宴席,豈不是要索然無味?
“司遙”三個字不斷在他的腦海里響起,他抬起頭,看向她,撐著他的臉,修長而美麗的手懶洋洋地搭在他的身上。
你想干什么?
這跟她有個屁關(guān)系,關(guān)她爹屁關(guān)系?
司俏慢慢湊了過來,裝出一副關(guān)切的樣子,“杳杳妹妹,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古琴?”
司俏把古琴帶來,她特意這么一說,就是想讓司渺不答應(yīng),這樣司渺就會被人說成是個草包。
坐在他身邊,悠閑的喝著酒的封離懶洋洋道:“算了,司姑娘累了?!?/p>
司嬌點了點頭,露出一絲笑容,她看到司渺依舊面無表情,心中不禁暗笑,臉上的驕傲都快掩飾不住了。
鄉(xiāng)巴佬能有多大本事?
如果他敢不答應(yīng),那這個蠢貨的名頭,肯定會在整個京城傳開。
如果他真的答應(yīng)了,就等著看他的笑話。
司俏的算盤打得很好。
司渺接還是不接,對他來說,都是一場災(zāi)難。
沈珍珠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傻了,還是喊了一句,“阿嬌,你不用幫她,她又不會?!?/p>
司俏轉(zhuǎn)過身來,微微躬身,道:“杳杳妹妹應(yīng)該是不好意思了。”
司渺染面無表情,手指輕輕敲擊著酒杯。
長公主心情好了許多,又灌了一大杯酒,自言自語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一個鄉(xiāng)巴佬,竟然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打了我的孩子,今天我要讓你身敗名裂?!?/p>
更不要說那些貴婦們的反應(yīng)了,有鄙夷的,有嘲諷的,也有看熱鬧的...
他們的態(tài)度各不相同,但都是一樣的。
一個鄉(xiāng)巴佬,也敢在京圈的名媛圈里跟人打交道?
片刻后。
司渺用手指端著酒杯喝了兩口,只覺得頭暈?zāi)垦!?/p>
來一杯,清醒一下。
“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司渺神情漠然,緩緩站了起來,淡淡道:“上琴?!?/p>
“……”眾人。
她會不會?
這是在演戲嗎?
司俏心中暗笑,重新坐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隨著酆離的命令,宮女們開始彈奏古琴。
司渺緩緩走上高臺。
安世子不禁失笑,難不成他在青樓里聽說了幾個姑娘的曲子,就是為了炫耀?
安世子眼中閃過一絲鄙夷,“沒關(guān)系,你又不是廢物,長得好看...”
司渺那張被稱為神明的臉,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原本因為生病而褪去了幾分危險的冷漠,此刻卻是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好戲。
丞相家的大小姐,從小在鄉(xiāng)間長大,怎么可能會有一位樂師來教導(dǎo)她彈琴,誰都知道結(jié)果如何。
她坐在琴桌旁,白皙的手指無意識地?fù)嵘狭斯徘佟?/p>
清脆的聲音,像一根羽毛,輕輕拂過他的心。
司渺優(yōu)雅地舉起手腕,手指緩緩落下,泛起漣漪。
琴聲從他的手指上響起,宛如天籟,讓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所有人都是一愣,屏住了呼吸,側(cè)耳傾聽。
聆聽著對方的聲音,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讓人沉迷。
不死不休。
三種不同的聲音,在司渺的指尖交織在一起。
嘩啦啦的水聲。
琴聲空靈,仿佛能凈化世間一切煩惱。
漸漸的,他迷上了高臺,再也不想踏足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