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潺潺流水般悄然逝去,蘇熙陽恰似凌星轍甩不掉的小尾巴,但凡尋得一絲機會,便會興致勃勃地湊到他身旁。在靜謐的圖書館中,蘇熙陽會捧著習(xí)題冊,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穩(wěn)穩(wěn)地坐在凌星轍對面,請教那些他實則故意做錯的難題;于校園蜿蜒的小道上,他仿若一陣輕快愉悅的風(fēng),冷不丁地出現(xiàn)在凌星轍身側(cè),迫不及待地分享他剛剛聽聞或目睹的趣事,即便凌星轍多數(shù)時候只是靜靜聆聽,偶爾才簡短回應(yīng)一兩個字,也絲毫不影響他的熱情。
某個課間,凌星轍正獨自站在走廊盡頭,靜靜地眺望遠方。蘇熙陽像只歡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來到他身邊,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興奮地說:“凌星轍,學(xué)校的籃球比賽馬上就要開始啦,我報名參加了,你愿意來看嗎?”凌星轍本能地想拒絕,可當他對上蘇熙陽那滿含期待的眼神時,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蘇熙陽瞬間興奮得像中了大獎,差點一蹦三尺高,大聲歡呼道:“太好啦!有你來看,我肯定能超常發(fā)揮!”
比賽那天,蘇熙陽在球場上猶如一團熾熱且靈動的火焰,盡情地釋放著自己的熱情與活力。他在球場上輾轉(zhuǎn)騰挪,時不時地朝著場邊的凌星轍投去目光,那目光里滿是渴望被認可、被鼓勵的急切。凌星轍靜靜地佇立在那里,看著蘇熙陽在賽場上奮力拼搏的身影,心中悄然泛起一絲從未有過的漣漪。他漸漸發(fā)覺,這個平日里總是嘰嘰喳喳、熱情似火的家伙,仿佛擁有一種獨特的魔力,正一點點地在他那冰封已久的世界里撬開一道縫隙。
比賽結(jié)束后,蘇熙陽滿頭大汗,像一陣風(fēng)似的迅速跑到凌星轍面前,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氣喘吁吁地問道:“我表現(xiàn)得怎么樣?還不錯吧?”凌星轍微微點頭,輕聲說道:“嗯,還可以?!焙喓唵螁蔚膸讉€字,卻讓蘇熙陽心里樂開了花。
自那以后,凌星轍對蘇熙陽的態(tài)度有了微妙的變化。他不再像最初那樣,對蘇熙陽的靠近表現(xiàn)出強烈的抗拒。在食堂里,當蘇熙陽端著餐盤坐到他對面時,他不再起身離開,而是默認了蘇熙陽的陪伴,偶爾還會回應(yīng)幾句蘇熙陽關(guān)于美食的分享。
這天,天**然烏云密布,豆大的雨點毫無預(yù)兆地傾盆而下。蘇熙陽站在教學(xué)樓門口,望著眼前如幕布般的雨簾,眉頭緊鎖,滿心都是發(fā)愁——他出門沒帶傘。
就在這時,凌星轍恰好路過??吹教K熙陽一臉窘迫的模樣,他的腳步頓了一下,稍作猶豫后,還是走到了蘇熙陽身邊,將手中那把黑色的雨傘遞了過去,簡潔地說道:“給你。”他的聲音依舊平淡如水,但眼神中卻不經(jīng)意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
蘇熙陽又驚又喜地看向他,隨后嘴角一咧,露出燦爛的笑容,問道:“那你怎么辦?”凌星轍抬眼望了望如注的大雨,毫不猶豫地說:“我跑回去就行?!闭f著,便抬腳準備沖進雨中。蘇熙陽反應(yīng)敏捷,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語氣堅定地說:“一起走吧,這傘夠大?!?/p>
兩人并肩走進雨中,共同撐起那把傘。細密的雨絲斜斜地飄落,打在傘面上,發(fā)出清脆悅耳的“滴答”聲。蘇熙陽有意將傘往凌星轍那邊多傾斜了一些,不一會兒,自己的右肩就被雨水浸濕了,深色的衣衫緊緊地貼在皮膚上。凌星轍很快注意到了這一幕,默默地伸出手,將傘柄往回推了推,讓傘面重新均勻地罩住兩人。
在這小小的傘下,兩人的距離悄然拉近。他們的肩膀偶爾不經(jīng)意地輕輕觸碰,彼此都能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細微的動作。雨水順著傘沿滑落,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仿佛在為他們這段逐漸升溫的友誼鼓掌喝彩。此刻,雨滴聲交織成一曲美妙獨特的樂章,見證著這份珍貴情誼的悄然生長。
兩人共撐一把傘在雨中緩緩前行,蘇熙陽努力把傘往凌星轍那邊傾斜,自己的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濕了一大片。凌星轍注意到后,默默將傘往回推了推,兩人的距離在這不經(jīng)意間又拉近了些許。雨滴打在傘面上,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仿佛在為他們之間日益深厚的友誼輕聲伴奏。然而,凌星轍內(nèi)心深處卻隱隱有著一絲擔(dān)憂。他早已習(xí)慣了孤獨,害怕這種日益親密的友誼會給他帶來未知的改變,甚至可能是傷害。但每當看到蘇熙陽那燦爛如陽光般的笑容,他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中,他與蘇熙陽的關(guān)系如同在迷霧中航行的小船,雖然方向尚未明晰,但依然堅定地破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