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圄困身,慧心巧對
陰冷的風穿透牢房的木柵欄,卷起地上的塵土和稻草,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江瑤被粗暴地推進牢房,踉蹌幾步才勉強站穩(wěn)。
鐵柵欄“哐當”一聲在她身后關(guān)上,仿佛隔絕了世間所有溫暖。
昏暗的光線勉強照亮逼仄的空間,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墻角的老鼠吱吱亂叫著,在她腳邊竄來竄去。
牢房深處,幾個蓬頭垢面的囚犯縮在角落里,口中念念有詞,時不時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江瑤環(huán)顧四周,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
冰冷的石墻,散發(fā)著刺骨的寒意,仿佛要將她吞噬。
囚犯們絕望的眼神,讓她不寒而栗。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她知道,恐懼只會讓她更加脆弱,她必須堅強起來,才能應(yīng)對接下來的挑戰(zhàn)。
她輕輕地撫摸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江瑤,你一定要冷靜,你一定可以度過這個難關(guān)?!?/p>
“吱呀”一聲,牢門再次被打開。
刺眼的光線照射進來,江瑤下意識地瞇起眼睛。
馬捕快帶著兩個衙役走了進來,臉上帶著陰森的笑容。
他手中揮舞著一條沾滿血跡的皮鞭,在空中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皮鞭上的刺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寒光。
“江大小姐,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馬捕快陰陽怪氣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和幸災(zāi)樂禍。
他一步步逼近江瑤,皮鞭在地面上拖動,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江瑤毫不畏懼地迎上馬捕快的目光,眼神中沒有絲毫膽怯,反而帶著一絲輕蔑。
“馬捕快,你這是何意?”
馬捕快冷笑一聲,揮起鞭子就朝江瑤抽了過去。
“何意?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皮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帶著呼嘯的風聲,眼看就要落在江瑤身上。
千鈞一發(fā)之際,江瑤敏捷地側(cè)身躲過,皮鞭重重地抽打在牢房的石墻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馬捕快,你未審先判,就不怕王法嗎?”江瑤冷冷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
馬捕快顯然沒有料到江瑤如此鎮(zhèn)定,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
“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好好伺候江大小姐!”他惡狠狠地瞪著江瑤,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慢著,”江瑤突然開口,語氣平靜得有些詭異,“我倒想問問馬捕快,究竟何事要將我關(guān)押于此?”“哼,明知故問!”馬捕快獰笑一聲,“江大小姐,你涉嫌謀殺錢員外,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不成?”
江瑤挑眉,故作驚訝道:“哦?錢員外死了?我竟不知。敢問馬捕快,所謂人證物證,究竟是何人何物?總不能空口白牙就給我定罪吧?”她環(huán)視四周,目光落在那些蓬頭垢面的囚犯身上,“莫非,馬捕快是想屈打成招?”
馬捕快被江瑤一連串的反問堵得啞口無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周圍的囚犯們原本麻木的眼神中也漸漸燃起一絲光亮,他們屏住呼吸,聽著牢房中針鋒相對的對話,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希望。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馬捕快惱羞成怒,揚起鞭子就想再次動手。
“馬捕快,”江瑤的聲音清冷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沒有證據(jù)就動用私刑,就不怕御史臺追究嗎?”
馬捕快的鞭子停在半空中,他狠狠地瞪了江瑤一眼,卻終究沒有落下。
他心中清楚,江瑤說得沒錯,他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若是真的動用私刑,恐怕會惹禍上身。
“哈哈哈,精彩,精彩!”一個囚犯突然大笑起來,打破了牢房中的緊張氣氛,“這小娘們兒,真有膽識!”
其他囚犯也紛紛附和,牢房中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聲,仿佛在為江瑤的勇氣叫好。
馬捕快臉色鐵青,狠狠地啐了一口,轉(zhuǎn)身離開了牢房。
劉縣令在縣衙來回踱步,焦躁不安。
他本以為江瑤一個弱女子,稍微恐嚇一番就會招供,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強硬。
他必須盡快拿到江瑤的口供,否則上面怪罪下來,他吃罪不起。
“來人,帶我去大牢!”劉縣令猛地停下腳步,厲聲喝道。
他親自來到牢房,想給江瑤一個下馬威。
陰暗潮濕的牢房里,江瑤正襟危坐,神色平靜。
劉縣令心中暗驚,這女子好大的氣場!
“江瑤,”劉縣令沉聲開口,“本官勸你還是老實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江瑤抬眼看向劉縣令,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大人,您印堂發(fā)黑,嘴唇泛紫,可是最近心悸失眠,時常頭痛欲裂?”
劉縣令一愣,這些癥狀他確實都有,只是從未對人提起過。
這女子是如何知道的?
江瑤繼續(xù)說道:“大人若信得過我,我倒是有個方子可以緩解一二……”
項澤心急如焚,在縣衙外來回踱步。
他無法想象江瑤在牢房中遭受怎樣的折磨,心如刀絞。
他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
“江瑤,你一定要等我!”他低聲嘶吼,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和堅定。
他必須盡快找到證據(jù),證明江瑤的清白,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抬頭望向陰沉的天空,烏云密布,仿佛預(yù)示著更大的風雨即將來臨。
牢房內(nèi),劉縣令陰沉著臉,怒視著江瑤。
“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狠狠地打!”他咬牙切齒地命令道。
馬捕快獰笑著再次舉起鞭子,帶著風聲朝江瑤劈頭蓋臉地抽了下去。
江瑤眼疾手快,側(cè)身躲過致命一擊,但鞭子還是狠狠地抽在了她的手臂上。
劇烈的疼痛讓她倒吸一口涼氣,但她強忍著沒有發(fā)出一聲呻吟。
她捂著手臂,身子微微顫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她咬緊牙關(guān),嘴唇泛白,整個人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暈倒。
馬捕快見狀,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查看。
“怎么回事?死了沒?”他伸手探了探江瑤的鼻息,發(fā)現(xiàn)她還有呼吸,這才松了口氣。
“裝死?哼,這招對我沒用!”他再次揚起鞭子,卻猶豫了。
江瑤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看起來確實傷得不輕。
他擔心真的鬧出人命,到時候他也脫不了干系。
他狠狠地瞪了江瑤一眼,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的鞭子。
“算你走運!”他惡狠狠地啐了一口,轉(zhuǎn)身離開了牢房。
李秀才提著食盒,匆匆趕到縣衙。
他聽說江瑤被關(guān)進了大牢,心中焦急萬分。
他來到牢房外,卻被馬捕快攔住。
“干什么的?”馬捕快粗聲粗氣地問道。
“我是江大小姐的朋友,想來看看她?!崩钚悴胚B忙解釋道。
“探監(jiān)?不行!”馬捕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可是……”李秀才還想爭取一下,卻被馬捕快一把推開。
“滾!別在這里礙事!”李秀才踉蹌了幾步,手中的食盒掉落在地上,里面的飯菜撒了一地。
他看著緊閉的牢門,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一定要想辦法見到她!”他低聲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