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忽遇漕船沖撞,兩人跌進遍地織金絨毯。裴九章?lián)伪蹖⑷死г谇嗷ù啥臻g:
裴九章現(xiàn)在,該討利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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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衛(wèi)的烽火照亮鹽場時,伽羅正用匕首撬開最后一箱偽官印。裴九章突然按住他手腕:
裴九章不對勁,官印底部的永樂年制……
海風裹著咸腥氣灌入倉廩,成箱官印竟隨潮汐震動。伽羅耳廓微動:
伽羅退后……!
話音未落,數(shù)百枚偽印炸開,飛濺的澄泥碎片中裹著淬毒鐵蒺藜。
林崇山林崇山向裴大人問好。
陰影中走出的獨眼海盜甩著九節(jié)鞭:
林崇山三年前您斬我父兄時,可想過青州港的浪這般急?
裴九章將伽羅護在身后,雁翎刀映著月光:
裴九章林老鬼私通倭寇,死不足惜!
林崇山那裴大人可知——
林崇山突然掀開披風,腰間赫然懸著邢雍的私印:
林崇山您護著的這位,早被邢尚書賣給倭寇當了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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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艙底層,伽羅被鐵鏈鎖在滲水的艙壁上。林崇山把玩著琉球進貢的迷情香:
林崇山這醉蓬萊啊,最能撬開硬骨頭的嘴……
艙門轟然倒塌,裴九章渾身是血闖入,刀尖挑飛香爐。煙霧彌漫中,伽羅陡然掙斷鐵鏈,發(fā)間銀簪刺入海盜咽喉:
伽羅三年前我能毒殺林老鬼,今日便亦能……
藥香突然發(fā)作,伽羅踉蹌跌進裴九章懷中。指尖劃過對方染血的鎖骨,他鬼使神差舔去血珠:
伽羅你的血……比醉蓬萊還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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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時,胥芫荽率神機營包圍海港。苻瓔撿起燒焦的琉球文書:
苻瓔這不是倭寇……是雙嶼島許家的船徽!
邢雍許云山?
邢雍突然色變:
邢雍二十年前被滿門抄斬的茶鹽使……
蕭滎摩挲著焦黑船板:
蕭滎看來青州案,不過是海龍王掀的第一波浪。
浪濤聲中,伽羅將染血的香囊投入大海。裴九章忽然攥住他手腕:
裴九章昨夜你明明能躲開迷香!
伽羅我若清醒……
伽羅反手撫上他頸側刀疤:
伽羅怎知裴大人會為我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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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伽羅蹲在礁石上清洗匕首。海水卷著焦黑的船板碎片,一塊鎏金腰牌撞上他膝蓋——內官監(jiān)三個字在晨曦中泛著詭光。
裴九章李禹錫昨夜逃了。
裴九章甩干雁翎刀上的水珠:
裴九章那琉球質子懷里揣著的,可不是尋常貢單。
他忽然用刀尖挑起伽羅衣領:
裴九章你認得這腰牌。
伽羅瞳孔驟縮。腰牌背面的并蒂蓮紋,與他幼時掛在頸間的長命鎖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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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禹錫被堵在藏書閣角落,懷中密匣發(fā)出淡淡乳香。
李禹錫伽羅大人——
他忽然改說流利的官話:
李禹錫許家滅門那夜,您母親調的安魂香可沒救活自家人。
裴九章的刀橫在李禹錫頸間,卻見伽羅顫抖著解開衣襟。心口箭疤旁,并蒂蓮紋正在滲血:
伽羅這香……是催命符。
密匣突然炸開,緋色粉末漫天飄散。李禹錫的笑聲從煙霧中傳來:
李禹錫醉蓬萊的引子,可是您親生父親的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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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芫荽將李禹錫綁在刑凳上,苻瓔的銀針扎進他合谷穴:
苻瓔說!許云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