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極趕緊打哈哈,這頓接風(fēng)宴吃得大家都神色莫名。
...
夜色深沉,月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nèi),映出弗萊德沉默的背影。他坐在桌前,指節(jié)輕輕敲擊著桌面,眼鏡片反射著冷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趙無極推門進來,手里拎著一壺酒,咧嘴笑道:“弗老大,喝點?”
弗萊德沒動,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趙無極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給自己倒了杯酒,又給弗萊德滿上。酒液在杯中晃動,映出兩人模糊的倒影。
“你啊……”趙無極斟酌著開口,“蘇丫頭這事兒,你別往心里去?!?/p>
弗萊德的手指微微一頓,但依舊沒說話。
趙無極撓了撓頭,硬著頭皮繼續(xù)道:“那丫頭雖然說話沖了點,但……咳,她也是為你好嘛。”說完,他自己都有點心虛,畢竟蘇若那一句“我回來了”可不僅僅是問候,更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弗萊德臉上——她是在提醒他,他的懦弱。
弗萊德終于開口,聲音低沉:“為我好?”他冷笑一聲,“她是在告訴我,我的選擇是錯的?!?/p>
趙無極干笑兩聲:“哎呀,孩子嘛,年輕氣盛,說話不過腦子……”
這時,門被輕輕推開,柳二龍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襲暗紅色的長裙,眉眼間帶著幾分刻意的柔和,唇角掛著端莊的微笑。
“無極說得對,她畢竟是個孩子?!绷堊叩礁トR德身旁,伸手輕輕搭在他肩上,語氣溫婉,“況且,她離開這么久,心里有怨氣也正常?!?/p>
趙無極嘴角抽了抽——柳二龍這話說得漂亮,可她那指尖微微收緊的動作,可一點都不像“不計較”的樣子。
弗萊德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拂開柳二龍的手,淡淡道:“再說吧?!?/p>
說完,他徑直走向門口,推門而出。夜風(fēng)灌進來,吹散了屋內(nèi)凝滯的氣氛。
趙無極望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頭:“這倔脾氣……”
柳二龍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但很快又恢復(fù)如常。她輕聲道:“讓他靜一靜吧?!?/p>
趙無極看了她一眼,沒吭聲,只是仰頭灌了一口酒。
——被自己的弟子教訓(xùn),終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況,弗萊德心里比誰都清楚,蘇若當初的那段話,未必沒有道理。
......
“小三,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蘇若放下手中的茶杯,瓷杯與木桌輕碰,發(fā)出細微的聲響。月光透過窗欞,在她平靜的側(cè)臉上投下柔和的輪廓。
唐三的目光沉靜而銳利,像是能穿透表象:“小師姐,你是昊天宗的人嗎?”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蘇若正準備端起茶杯的手指在空中微不可察地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攏在袖中輕輕交疊。她抬眼看向唐三,琥珀色的眸子里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聲音依舊平穩(wěn):“哦?你為什么會這么問?”
唐三沒有錯過她那瞬間的凝滯,語氣清晰地陳述道:“當初力之一族的泰坦前輩向我施壓時,在極致壓力下,我似乎被拉入了一個奇特的空間……一個外界無法窺視的空間?!彼D了頓,觀察著蘇若細微的表情變化,繼續(xù)道,“更令人不解的是,在那個空間里,我‘看’到了你。你手持一柄……昊天錘,替我擋下了泰坦前輩的魂力威壓。”
蘇若的心猛地一跳,指尖在袖中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她面上不動聲色,甚至微微歪了歪頭,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仿佛在回憶一個模糊的夢境。
“麻煩了…… ”她暗自思忖??偛荒苤苯痈嬖V他,那不過是她悄然種下的“似夢非夢”之種在危急關(guān)頭觸發(fā)的幻象吧?更別提她最初布下這枚魂力種子的動機——不過是為了在日后可能的利益沖突中,為自己留一個能讓唐三“手下留情”的后手。
蘇若的第六魂技【似夢非夢】,其核心在于惑敵與操控。當那縷無形的魂力種子潛伏于目標體內(nèi)后,會在對方遭遇生死大劫時驟然激發(fā)。它能扭曲感知,制造幻境,迷惑敵人,甚至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替宿主擋下致命一擊。然而,這救命稻草的代價,是結(jié)下牢不可破的因果之鏈。受術(shù)者輕則受其意志牽引,如同仆從;重則命運相連,淪為替身傀儡,代受劫難。
此魂技威能詭譎莫測,卻有著嚴苛的限制——其魂力種子最多只能**同時**在三位目標身上生效。這恰恰是其最令人心悸之處。試想,若三位巔峰斗羅皆身負此“因”,他們沖擊神境時那磅礴浩瀚的氣運之力,便會如百川歸海般,源源不斷地反哺于蘇若自身,成為她登神的無上資糧。
當然,操縱命運并非毫無風(fēng)險。若在魂技生效的關(guān)鍵時刻被外力強行破除,施術(shù)者便會遭受可怕的反噬——承受對方所受傷害的一半!倘若目標隕落,那反噬之力足以瞬間抽走施術(shù)者半條性命,兇險至極
至于那空間里出現(xiàn)的昊天錘……蘇若心中了然。那并非她的武魂顯化,而是【似夢非夢】在借用唐三自身的力量進行防御反擊。那柄震懾泰坦的巨錘虛影,本質(zhì)上正是源于唐三體內(nèi)流淌的、屬于昊天斗羅的武魂本源之力。是她魂技的幻術(shù),將這份力量短暫地具象化,投射到了唐三瀕臨極限的感知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