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菱華瞅著那幾個村民直勾勾的眼神,后脖頸子都發(fā)麻,她總不能說她是來篡位的吧。
念頭剛轉(zhuǎn)完,她舌尖一挑:“第七魂技——武魂真身,復制?!?/p>
心里頭使勁兒描摹著昊天錘的模樣,掌心里“哐當”一聲,沉甸甸的錘子就落了地,跟唐昊那柄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菱華挑了挑眉,拎起錘子晃了晃,周身魂力“嗡”地炸開:“瞧見沒?身份的鐵證。還愣著干嘛?帶路,我要見你們宗主?!?/p>
幾個村民臉都白了,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腳底下跟生了根似的。半晌,才有個瘦高個慌里慌張往山后跑,邊跑邊喊:“我去叫人!”
等來的引路人身板挺得筆直,下巴快翹到天上去,仿佛領(lǐng)的不是客人,是塊絆腳石。
菱華望著遠處云霧繚繞的山峰,偷偷撇撇嘴。呵,又是先晾著來客,再擺足架子那套,能不能換點新鮮的?
她雙手往胸前一抱,再張開時,腳尖已離地半尺。風“呼”地卷過來,“啪”地抽在正吭哧吭哧爬山的引路人臉上——他嘴里頓時多了幾根枯草。
“會飛了不起???”引路人吐掉草屑,對著天上的影子翻了個巨大的白眼,腳下卻默默加快了速度。
菱華在半空看得清楚,差點笑出聲。心里頭哼著小曲:是挺了不起的,至少不用吃你這口冷氣呀。
———
“見過宗主?!绷馊A指尖虛攏,算是抱拳,眼角卻悄悄勾著唐嘯緊繃的下頜線。
唐嘯背著手立在廳中,玄色長袍墜著暗紋,像塊沒縫的頑石。
“聽說你要見我?”話音剛落,威壓“轟”地砸下來,空氣都凝了霜。“你到底是誰?昊天宗可沒有皇室的弟子?!?/p>
嘖,又是這招——靠威壓先篩掉一批慫貨。菱華暗自咋舌,90級魂力在對方跟前確實不夠看,真打起來怕是撐不過三招。
但她早留了后手。掌心一翻,那柄復制來的昊天錘“咚”地砸在青磚上,自帶的威壓竟逆著唐嘯的氣勢翻涌上去,硬生生頂回去半分。
唐嘯瞳孔驟縮,剛要抬手,一道炸雷似的吼聲從廳外滾進來:“唐嘯你個混球!敢動我孫女試試?!”
唐嘯渾身一僵,猛地轉(zhuǎn)頭——幻覺?爺爺?shù)穆曇簦?/p>
菱華哪會放過這機會,當即耷拉著眼皮,聲音軟得能掐出水:“爺爺,他兇我?!边呎f邊抬手,一面水鏡“嘩啦”展開,懸在半空。
鏡里,唐晨拄著拐杖,胡子翹得老高,正指著鏡頭破口大罵:“唐嘯!那丫頭招你惹你了?當宗主就了不起?刁難小姑娘家,昊天宗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小時候讓你練性子,你偏學那驢脾氣!尊老愛幼懂不懂?跟個的丫頭較勁兒,你三歲沒斷奶啊?”
“再甩臉子,老夫拐杖敲你腦殼!這點氣度都沒有,還想撐門楣?做夢!”
唐嘯望著鏡中熟悉的面容,眼眶“唰”地紅了,聲音發(fā)顫:“爺爺……這……是真的?”
鏡里的唐晨見他這副傻樣,火氣更旺,索性掰起手指頭數(shù)黑歷史:“你五歲偷喝祭壇的酒,醉得抱著石獅子哭;七歲把長老的鳥毛拔光,還說是替它涼快……”
唐嘯又驚又窘,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喜的是爺爺尚在,羞的是宗主威嚴在小輩面前碎成了渣。正想辯解,門外突然一陣風似的闖進來個女子。
她鬢邊斜插支白玉簪,裙擺掃過門檻時帶起陣香風,明明是急步趕來,眼神卻亮得像淬了星子,一進門就瞅著水鏡直咋舌:“喲,這是老祖宗嗎?沒想到宗主還有這么一段黑歷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