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星羽緊閉雙眼,裝作熟睡的樣子。其實(shí)他一直醒著,耳邊回蕩著白日姐姐壓抑的啜泣聲。
星羽知道,那個總是堅強(qiáng)面對一切的姐姐,不會輕易為他的暈倒而落淚。
這份異常的脆弱讓星羽心中泛起疑慮,是什么讓一向剛強(qiáng)的她如此失態(tài)?
帶著滿腹疑問,他悄悄起身,腳步輕盈地走向走廊盡頭的醫(yī)生辦公室。手剛抬起準(zhǔn)備敲門,卻在接觸到門板前停住了——屋里傳來低沉的交談聲。星羽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xì)聆聽。
“二十四號病床叫星羽的患者。今日因難以忍受的胃部劇痛陷入昏迷,被緊急送往我院。經(jīng)過一系列細(xì)致檢查后,我們遺憾地確診為胃癌晚期?!?/p>
“為了讓患者能在有限的時間里減少痛苦,我建議盡快安排姑息性化療。這不僅是為了控制病情發(fā)展,更是為了讓他在余下的日子里,能少一些病痛折磨,多一份安詳寧靜?!睙ㄒ鈱χ晃荒觊L的醫(yī)生說道
“化療必不可免,重要的是,此事患者本人不知情,帶他進(jìn)入化療室時,該如果過他那一關(guān)?!蹦俏会t(yī)生深沉的說道
“此事,我會與他的姐姐商量。會盡快給您答復(fù)?!睙ㄒ庹f道
“那就交給你了?!?/p>
門口的星羽聽到對話,愣了神。
“胃癌晚期”這四個字像是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地刺進(jìn)了他的心房,讓他瞬間窒息。他感覺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抽離,只留下一片死寂。
星羽的大腦一片空白,那幾個字不斷地在他腦海里盤旋,如同惡魔的咒語。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體靠著門框,微微顫抖著。每一個細(xì)胞似乎都在抗拒這個事實(shí),可是那清晰的話語又不容置疑。
以前看到電視劇里這么演,他還覺得過于夸張,可如今命運(yùn)卻如此殘酷地開了一個玩笑。
他想沖進(jìn)去,想大聲質(zhì)問這是不是弄錯了,可雙腳就像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怕屋內(nèi)的人察覺到他的存在。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星羽的心也被無盡的黑暗籠罩,不知該何去何從。
愣了一會兒,他轉(zhuǎn)身向天臺走去。
——
星瑤輕輕推開病房的門,映入眼簾的是空蕩蕩的病床。她下意識地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心想星羽或許是去了衛(wèi)生間。
于是她在病床邊靜靜地坐下,目光不時望向那扇緊閉的衛(wèi)生間的門,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聲滴答都仿佛重重敲在她心上。終于,星瑤站起身,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向衛(wèi)生間。
她抬起有些顫抖的手,輕輕叩響門扉:"星羽??!"沒有回應(yīng),只有令人不安的寂靜。
剎那間,恐懼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星瑤轉(zhuǎn)身快步走出病房,走廊里白色的燈光顯得格外刺眼。
她幾乎是沖著煥意面前去的,來到他面前,星瑤緊張的說道:“煥醫(yī)生...星羽不見了..."兩人立刻展開尋找,腳步聲在安靜的醫(yī)院走廊里回響。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一把鈍刀,在星瑤的心頭緩緩割過,讓她越發(fā)揪心。
在 星瑤著急尋找之際,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在星瑤手忙腳亂地接聽時,聽筒里傳來航宇沉穩(wěn)的聲音:"我已經(jīng)到醫(yī)院了。"
正要回應(yīng),身后卻傳來弟弟星羽熟悉的呼喚:"姐......"星瑤猛地轉(zhuǎn)過身,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看著眼前憔悴的弟弟,她的心像被重重揪住。"你去哪了?"聲音顫抖著問出,卻得不到完整答案。
煥意默默站在星羽身旁,并沒有說話。不等弟弟回答,星瑤已徑直掛斷了電話。
三個人靜靜地走進(jìn)病房,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星瑤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再次開口:"星羽,你去哪兒了?"她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里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天臺,想出去透透氣?!毙怯鹑跞醯幕卮鸬?/p>
“餓了吧!吃點(diǎn)東西吧!”星瑤沒有過問太多。
她怎么忍心責(zé)怪星羽呢?這個世界上,他是星瑤除了航宇以外的唯一的依靠。
望著姐姐欲言又止的神情,星羽的心揪成一團(tuán)。終于,他輕輕開口:"姐,有些事,你不必瞞著我。"
這看似平靜的話語背后,藏著星羽復(fù)雜的思緒。他在等待,帶著一絲賭徒般的決然。他等待著那個可能永遠(yuǎn)無法說出口的秘密,賭自己有足夠的勇氣承受真相——哪怕那真相是胃癌的確診書。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勾勒出兩道孤獨(dú)的身影。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沉默,仿佛連時間都屏住了呼吸。
星瑤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嘴唇微啟,卻終究沒有吐出那個沉重的字眼。
“沒有事瞞著你。來,快吃點(diǎn)東西吧!”星瑤逃避現(xiàn)實(shí)式的說道
煥意在一旁,觀察著星羽的神色,并沒有說過多的話。
“其實(shí),我去天臺,是因?yàn)槁牭搅藷ㄡt(yī)生與另一位醫(yī)生的對話。我終于明白,我醒來時,你為何是哭腫可眼的了?!?/p>
“你明明是那么要強(qiáng)的一個人?!毙怯鸬拖铝祟^繼續(xù)說著。
“姐,其實(shí)有些事,你不必瞞著我。你瞞著我,只會對你徒增痛苦罷了?!彼f完,將一勺粥放入嘴里。
煥意站在一旁,神情復(fù)雜,不知該如何是好。
星瑤輕咬下唇,終于打破了沉默:"有些話我說不出口...不是不敢說,而是害怕面對這個事實(shí)。你這般年紀(jì),本該有無限可能..."
“可該發(fā)生的還是發(fā)生了,不是嗎?”星羽開口道
星羽的話像一把無形的劍,再次刺痛了星瑤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她原本強(qiáng)忍著的情緒防線瞬間崩塌,淚水奪眶而出,雙肩止不住地顫抖著??粗憬憧薜萌绱藗?,星羽心里一陣刺痛,他深知此刻任何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為了不讓氣氛更加沉重,星羽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輕聲打破了沉默:"姐,別哭了......"他的聲音里帶著些無奈,試圖安慰道
“可…可是…”星瑤哽咽到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