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曾經(jīng)以為的仇人之子,如今卻站在同樣失去至親的立場上。
鬼璽的覆滅,讓許多恩怨都化作了塵埃。
“對了,有樣?xùn)|西,我想你會感興趣?!鼻f之行從袖中掏出個錦盒,打開后,里面靜靜躺著一支白玉簪,簪頭雕刻的茉莉栩栩如生,正是宋安祁最愛戴的樣式。“這是在宋姑娘的舊宅找到的,她的侍女說,這是她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生辰禮物?!?/p>
藏海的呼吸驟然停滯。
他顫抖著接過玉簪,指尖撫過冰涼的玉面,仿佛又看見宋安祁倚在破廟的月光下,用玉簪挑起他的下巴,眼波流轉(zhuǎn)。
宋安祁“藏海,你猜我會送你什么?”
那時的她笑容狡黠,卻藏不住眼底的溫柔。
“她說,若有一日你能放下仇恨,就把這個給你?!鼻f之行的聲音很輕,“她還說,你戴玉簪的樣子,一定比她好看?!?/p>
藏海握緊玉簪,任憑淚水滴落在手背。
香暗荼默默轉(zhuǎn)身,給兩人留出空間。風(fēng)掠過廢墟,卷起幾片殘葉,恍惚間,藏海仿佛又聽見宋安祁的輕笑,帶著熟悉的茉莉香。
藏海“我會好好活下去?!?/p>
他對著虛空低語,將玉簪貼身收好。
“帶著你的份,去看遍這世間的風(fēng)景?!边h(yuǎn)處傳來孩童的嬉笑,新的生活正在這片廢墟上悄然生長。
而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被仇恨驅(qū)使的藏海,而是帶著兩份期許,走向未來的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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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秋意漸濃,藏海漫步在朱雀大街,梧桐葉打著旋兒落在肩頭。
自鬼璽之事平息后,欽天監(jiān)開始重建,他每日都要去監(jiān)中協(xié)助整理父親遺留的典籍。
路過一家玉器鋪?zhàn)訒r,櫥窗里的白玉簪突然晃住了他的眼——雖不及宋安祁那支精巧,卻也雕著幾朵含苞待放的茉莉。
“公子好眼光,這是新到的江南樣式。”掌柜殷勤迎上,“若是送心上人,刻個字更顯心意。”
藏海指尖懸在玉簪上方,最終搖了搖頭。
有些心意,早已隨著那個人的離去,成了永遠(yuǎn)封存的秘密。
暮色四合時,藏海拐進(jìn)一條幽深小巷。
這是他近日常來的地方——宋安祁生前的舊宅,雖已人去樓空,墻角的野茉莉卻開得肆意,香氣混著潮濕的青苔味,恍惚間竟與記憶里的味道重疊。
他剛要推門,忽聽屋內(nèi)傳來瓷器碎裂聲。
藏海“什么人?”
藏海疾步而入,卻見香暗荼舉著匕首,正對上一個黑衣蒙面人。
月光透過窗欞照進(jìn)來,藏海瞥見那人腰間玉佩——正是東夏國皇室的紋樣。
“退下!”香暗荼冷聲呵斥。蒙面人一愣,隨即消失在夜色中。
藏海皺眉看向她。
藏海“東夏的暗衛(wèi)為何會在此處?”
香暗荼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半晌才道:“東夏國內(nèi)亂,父王命我即刻歸國?!彼龑⒁痪砻苄湃M(jìn)藏海手中,“這是關(guān)于宋安祁母親的更多秘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