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師昧和薛蒙聞到風(fēng)聲趕到后山的時候,楚晚寧正召喚出天問站在跪著的小墨燃面前
原來昨日墨燃下山閑玩的時候,遇到一個與他差不多同齡的小孩,那小孩不知從哪聽了點墨燃的經(jīng)歷,辱罵他,墨燃氣不過就揍了他一頓,今日那孩子的家長就找上山來,要討個說法,被尊主打發(fā)走后,這事情又被楚晚寧知道了,于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楚晚寧墨燃,你可知錯
楚晚寧盯著跪著的小墨燃,冷聲喝道
墨燃明明是他先罵的我,是他想對我動手,我才打回去,我只是自保,有什么錯!
墨燃也很委屈,本來以為來到這后會有一個師尊真心疼他,愛護他,結(jié)果現(xiàn)在他的師尊卻不分青紅皂白的就來罰他,一時倔脾氣也上來了,不管楚晚寧怎么說,就是不認
見此,楚晚寧也不在對他客氣,一鞭子抽了過去,念著他還是個孩子,控制了點力道,沒見血
但最后小墨燃還是受不住,疼地趴在地上認了錯
楚晚寧罰你在這跪一個時辰
墨燃是
聞言,楚晚寧轉(zhuǎn)過身去,看向另外兩個聞聲趕來的弟子
薛蒙身為少主,基本沒什么人和他爭,因此從他拜楚晚寧為師到現(xiàn)在也沒犯什么錯,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師尊生氣的樣子,一時有些呆了,而師昧雖活了三師了但他上次看到這種場景也已經(jīng)是一二十年前了,一時也沒反應(yīng)過來,兩人見楚晚寧突然轉(zhuǎn)過來看著他們,都十分默契地低下頭瑟縮了一下
楚晚寧你們兩個也一樣,若是再犯,這就是懲罰,明白嗎?
薛蒙弟子明白
師昧弟子明白
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本來玉衡長老脾氣不好已在弟子之間流傳,此事一出,也更是坐實了這個說法
楚晚寧回到紅蓮水榭,坐在書案旁,卻有點看不進書里的內(nèi)容了,腦海里他不覺得管教墨燃有什么錯,但腦海里總是會浮現(xiàn)師昧的身影,有那個小孩在廚房里忙碌的,有安靜在他身旁看書的,也有笑著叫他師尊的,最后停留在剛才那小孩在他面前害怕地低頭的一面,一時有些煩躁
想來,他也不會總是往他這跑了吧,畢竟自己脾氣那么差,他怕也正常,這里估計又會恢復(fù)原來的冷清了吧
楚晚寧自顧自的坐在那里想著,連紅蓮水榭的結(jié)界波動了一下也沒感受到,直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楚晚寧方回過神
楚晚寧進來
得到允許,師昧推門而進,站在楚晚寧旁邊,小心說到
師昧師尊,飯菜準(zhǔn)備好了,在外面的石桌上
楚晚寧知道了
師昧那弟子先告退了
說完,就退了出去
楚晚寧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他不再來的準(zhǔn)備,沒成想這人倒還記得給他準(zhǔn)備一日三餐,還沒來得及慶幸又看見他毫不留戀的走了,甚至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吃飯了,看來還是怕了吧,他這樣想著,人已經(jīng)坐到了那堆事物面前,還是和平常一樣的味道,但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而師昧想得倒也簡單,現(xiàn)在楚晚寧正在氣頭上,畢竟墨燃的事每次都會牽扯到楚晚寧的神經(jīng),他還是不往人面前湊,惹人心煩了
師昧到孟婆堂隨便吃了點東西,掐著時間,想著人該吃完了就打算回去替他收拾殘片
師昧回去時卻看見桌上的碗筷已經(jīng)被收進了廚房,堆在了廚房的一個角落里,而楚晚寧正站在灶臺邊和一團面粉作斗爭
師昧看著新奇,倒把楚晚寧生氣這事給拋到了腦后,湊過去問道
師昧師尊,你在做什么?
楚晚寧也沒想到他還會去而復(fù)返,但想著這事似乎也只能找到他這個乖乖的二徒弟了
楚晚寧皺著眉,略微猶豫了一會,還是十分別扭地開口了
楚晚寧師明凈,你現(xiàn)在能不能教我包抄手?
聞言,師昧一愣從前兩世的記憶里扒拉出了相關(guān)內(nèi)容,心下了然,雖然已經(jīng)知道,但還是忍不住心里吐槽
師昧(我辛辛苦苦給你當(dāng)牛做馬兩年也不見你給我做飯,那小屁孩才來個把月就把你的心給擄了去,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唉不對是爹)
師昧惡趣味的想著,面上還是一副笑盈盈的回到
師昧當(dāng)然可以
說著,又問道
師昧師尊想包什么餡的?
楚晚寧你上次給墨燃做的那個
師昧好
說完,師昧擼了擼袖子,把需要的配料都拿了出來,他模糊記得教楚晚寧可比教墨燃難多了,墨燃怎么說還有點基礎(chǔ),但他這個師尊真就是個生活白癡,他得一點一點的講解,一點一點的示范,真就是手把手的教,即使這樣,他依舊膽戰(zhàn)心驚地,真的生怕他的好師尊把廚房炸了,畢竟他現(xiàn)在還是小孩的身體,楚晚寧要做什么,他有時是真來不及阻止
上輩子教他,他也還是個孩子,滿腦子都是他居然給師尊當(dāng)老師了的新奇和驕傲,而現(xiàn)在年過半百的師昧站在這,都險些維持不住臉上得體的笑容,這下他是終于體會到當(dāng)初那個世界,自己上學(xué)學(xué)英語時老師的心情了,教不會啊真的教不會,他已經(jīng)回想不起來當(dāng)初這碗抄手是怎么做出來的,楚晚寧當(dāng)初又是怎么學(xué)會的了,他現(xiàn)在都有些佩服以前的自己了
不過,過程雖然曲折了點,但好在結(jié)果是好的,弄好后,師昧急忙將連人帶抄手的哄了出去,把廚房收拾干凈,才又掛著笑容走了出去
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月光下楚晚寧端坐在石凳上,白衣與月光相應(yīng),那人面容清冷,尤像個月下仙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風(fēng)而去
本該是個唯美的畫面,怎奈楚晚寧臉上那些面粉著實搶眼得很,偏偏那人還感覺不到,就這樣看著師昧朝他走來,然后從懷里掏出塊帕子站在他面前,手上輕柔地給他擦干凈
師昧這些年也在長個,現(xiàn)在楚晚寧坐著,借著朦朧的光線,他微微彎腰輕輕碰到他的臉
楚晚寧陪合地抬頭,看著一臉認真地給他擦臉的少年,一張精致的臉上滿是認真和柔和,楚晚寧不知為何腦子的一根線突然沒接上,只是呆坐著忘了反應(yīng),眼神死死地黏在這人身上,直到師昧擦干凈退后一步在他面前揮手喚他才反應(yīng)過來
楚晚寧轉(zhuǎn)過頭去,好在夜色為他通紅的耳打了掩護,他輕咳一聲說道
楚晚寧你把這碗抄手給墨燃端去吧,今日他受了罰想必心里也不舒服,讓他吃點好的
師昧是
說完,師昧將抄手放在食盒里就打算離開,這時楚晚寧又說到
楚晚寧等等
頓了頓又接著道
楚晚寧別告訴他,是我做的
聞言,師昧心里嘆了口氣,面上依舊應(yīng)了一生,走之前還不忘囑咐一句
師昧師尊早些休息